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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也去?”
“怎么,我不能去啊?”翟明翠指指自行车,“你带东东,让德柱带我,吃完饭你们去上班,我带着东东走回来。”
去的早,还有位置,只是里面大厅没了,外面摆了几个简易桌还可以坐。
四个人正好一张桌,张德柱要了五屉小笼包,自己吃两屉,剩下的一人一屉,再来一大碗紫菜鸡蛋汤,分着喝。
老太太的心却不在小笼包上,她吃的很快,吃了半笼就吃不下了,准备带回去给德凤吃。
张东东吃的倒是很香,德柱问她能不能把这一笼吃完,张东东说绝对没问题。
可一转头,奶奶不见了。
魏橙花往里指指:“去里面了,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翟明翠进去就乱找,最后拉住一个服务员问:“有火烧吗?”
服务员说没有,晚上才有。
翟明翠很失望。
她本来就是想来偷师的,看看怎么做的。
结果人早上不做。
大师傅已经没事了,从里面出来,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
翟明翠见了,赶紧过去。
“师傅,你做火烧不做?”
大师傅点上一根烟,“做啊。”
“是不是发面包,然后煎?”
“对。”大师傅毫不藏技,倾囊相传。
翟明翠明白了,立刻说了谢谢,就往外走。
出来的时候,张德柱已经吃完了,坐在一旁打翟明翠剩下的半笼小笼包的主意。
翟明翠明白告诉他甭想,两笼肯定吃饱了,还这么一大碗汤,撑都要撑死了。
张东东也没吃完,翟明翠就二合为一,又合成了一笼,回去给德凤和她大儿媳妇吃。
一老一小用袋子一兜就走了,魏橙花郁闷看着她们立刻,埋怨德柱:“给你说了不让你说,不让你说。你看,这得多花多少钱啊。”
张德柱皱着眉,白她一眼:“那是我妈!”
他说完站起来就走,骑上自行车,一溜烟没了。
老太太提着包子和张东东往回走,走到门市部,才停下来。
这走进去才发现,门市部里架子上少一半的东西。
“这是怎么了?”
翟明翠问站柜台的小姑娘。
来这个门市部都是附近住的人,常来,小姑娘也认识翟明翠,听见问她,就说:“大娘,你几天没来了?”
翟明翠算了算,好几天了。
不过谁没事往门市部跑啊,钱多烧的?
“怎么了这是?”翟明翠继续问。
小姑娘苦着一张脸,“大娘,你买什么?”
“哦,给我来点猪肉。”翟明翠从兜里翻出肉票,“半斤。”
小姑娘对里面喊一声,里面负责割肉的大师傅说一声知道了。
翟明翠里面说:“要肥瘦相间的,大师傅,给割点好的。”
小姑娘听了,笑道:“放心吧大娘,都是好的。没几天处了,肯定都好。”
翟明翠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啥意思啊。”
小姑娘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叫走了,有人来买糖。
一块好肉,用麻绳拴着,翟明翠提着肉往家走,张东东就在一旁,吃着话梅糖。
求着奶奶买了一毛钱的话梅糖,今天可真开心,早餐小笼包,接着话梅糖,都是平时没有的事儿。
翟明翠想好了怎么做火烧,早就在自己脑子里过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提着这半斤肉,就准备回家做一顿。
大葱家里有,煤厂有一块空地被人利用起来,种了很多大葱,吃不完,每家都给送。
两人还没到家,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哭声。
翟明翠一听,吓坏了。
走的时候德凤还在睡觉,她把大门掩上就走了,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可里屋的门锁上了啊。
翟明翠加快步子,心惊肉跳的。
这一看,大门敞着呢。
“姑姑!”张东东听出来是她姑在哭,立刻喊:“张德凤!”
冲进去后才看见,张德凤坐在院子里哭呢。
旁边还有她妈,邵女。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这是?”翟明翠把包子和肉往院子里石桌上一放,就去拉德凤。
张德凤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塑料拖鞋在地上用力撵啊撵。
原本不怎么哭了,她妈一回来,哭的更痛了。
邵女只能替她说:“我回来的时候,听见邻居说门市部的事,回来告诉德凤,德凤就哭了。”
“门市部咋了?”翟明翠也想起来,刚刚小姑娘同样苦着一张脸。
门市部三个字一说出来,张德凤受不了了,嚎啕起来:“妈啊,妈啊,怎么办,我怎么办啊?”
“到底咋回事?”
翟明翠搂着德凤,让这个小闺女在她怀里嚎。
', ' ')('“要关了。”邵女说,“也不知道为啥,反正说开到这个月底就不开了。里面架子上的东西已经撤走了一一半了。”
“妈啊,我还没考试呢,还没考上呢,就关门了。我还想去那里上班,去站柜台呢。”张德凤一边哭一边喊,刘海儿都打湿了,头发一丝丝贴在脸上。
“门市部要关了?”翟明翠立刻说,“那我们去哪里买东西啊。”
“买什么东西啊,妈啊,我的工作都没了!”张德凤又哭起来。
她哭着哭着,就闻到一股香味。
张东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提着袋子,往张德凤鼻子上放。
“这啥?”张德凤被眼泪蒙住了眼睛。
“包子。小笼包。”张东东说,“可好吃了。”
“你们去吃小笼包了?”张德凤立刻不哭了,一双手胡乱抹了一把脸,看向翟明翠,“为啥不叫我?”
你媳妇
张德凤这一会儿吃上小笼包,也不哭了,一个个往嘴里塞。翟明翠在一旁看着,见她吃了快一半,赶紧把袋子拿回来。
“干啥?”
“别吃了,你大嫂还没吃。”
翟明翠顺手把小笼包递给邵女,“大儿媳妇,你吃,先垫垫,中午咱们吃火烧。”
邵女没想到自己婆婆还能从德凤嘴里抢东西给她吃,心里一阵热涌上来。
上一世的纠葛,大多因为彼此谁也不解释,谁也不肯迈出第一步。一件小事一件小事积累着,时间长了,就成了死结,解不开了。
先是邵女不爱为自己辩解,而且她也真的不爱讲话,性格比较内向,什么情绪都喜欢自己消化。而翟明翠是有什么就说的人,一个人养大三个孩子,不泼辣一点,也活不下去。
所以,就成了一个说说说,一个听听听。时间长了,说的人烦了,听的人也恼了。
再往后,东东上一年级。翟明翠死活都要东东去,邵女反对过一次,见没有效果,就在心里下定主意,在东东开学前,带着东东去她娘家住了几天。东东完美错过开学,就这么结束了小学生活。
两人的隔阂就更深了。
这一世,邵女发誓先把葫芦嘴锯了,有什么就据理力争,解释给翟明翠听。
没想到自己原以为翟明翠是食古不化,其实老太太也有软肋,抓住了,一点就透。
东东这件事,邵女就完美解决了。
一家人,闹到最后互不理睬,并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对方有救,双方有情,全是误会和不理解在中间捣乱,完全可以把死结解开。
至于那些真的油盐不进的,那就不需要了,爱咋咋地,随风去吧。
比如她亲妈。
邵女提着袋子,看向翟明翠,不多谦让,拿起一个小笼包就吃。
她的大眼睛上下看了老太太,道:“妈,这件衣服,你穿上很好看。”
“是吧。”翟明翠也开心,今天穿了这件衣服出去,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亮堂了。多少年没穿过这种颜色的衣服,浅浅的杏色,又明快又优雅。尤其这料子,穿上舒服,看着也高级。
“我叔叔还说我奶奶是要找老头呢。”张东东在旁边立刻道,“说她穿的好看。”
“呸。你个小崽子,胡说八道。”张德凤立刻啐一口,不乐意听。
说她妈要找老头,她第一个不同意。
怎么那么不舒服!
只听了就感觉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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