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的,他到底在说什么?谁要他握了!
她彻底无奈了,软软地瞪了他一眼:“你正经点吧!”
萧胜天却一本正经地道:“我就是在说正事,不该买吗?我也想让你舒服,如今穿得紧,你不舒服,咱们的宝宝也不会舒服,再说这个才多少钱,我又不缺那个。”
顾清溪想想也是,犹豫了下:“好吧,那我们去看看。”
其实她当然觉得,买一个也挺好的,但就是觉得犯不着,她知道后面身材各方面都会变,长得快,说不定才买没一个月就不能穿了。她性子里是节俭的,看不得这样浪费,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对生活物资生来的珍惜,见不得糟蹋东西。
但他既然非想给自己买,也就买吧。
一时萧胜天挽着顾清溪的手过去,柜台的服务员已经绽开了礼貌的笑,萧胜天说明来意,服务员笑了下,顿时明白了,开始给顾清溪介绍。
现在的内衣花样还挺多,蕾丝的带钢托的,还有带海绵的,很齐全,和后世并没太大区别,只不过样式设计稍微收敛一些。
服务员先帮着推荐了尺寸,之后又拿了几个让顾清溪过去试。
试了几个后,选了两个自己觉得比较舒服的出去,谁知道一出去,就见另一边试衣间也出来一个。
却是malcolm。
顾清溪便一愣,她没想到自己又遇到这位了。
malcolm看到了顾清溪,也是意外了下。
“你也来这里买东西啊?”malcolm有些讪讪的。
“嗯。”顾清溪觉得自己和malcolm没什么好说的。
这个女人觊觎自己男人的企图如此明显,即使现在没什么交集了,但终究看到她并不痛快。
“你——”malcolm淡淡地瞥了一眼顾清溪的胸部,倒是有些意外,一时嘴巴微微张开,发出一声“oh”的叹息声。
才几个月没见,她的身材凸起了,而且浑身散发着一种仿佛圣母玛利亚的光辉,看上去性感又迷人!
谁知道正惊讶着,就听一个声音道:“选好了吗?”
听到这个,malcolm面上顿时泛起尴尬来,浑身非常不自在。
为什么在山里突然犯了心脏病,malcolm的医生曾经特意打越洋电话问过,malcolm却一句话都不想说。
如今看到萧胜天,她眼珠转了转,到底是上前,笑着hi了一声,之后才说:“天,我太高兴见到你了,上次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我性命不保,我可是记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然而萧胜天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神色漠然:“malcolm小姐,你的父亲帮我联系了我的亲人,这个恩已经报了,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用你报恩。”
malcolm忙道:“不客气,不客气!”
旁边的售货员看着这情况,一时也有些懵,心说这外宾怎么说话傻兮兮的?
顾清溪看了一眼萧胜天,挑挑眉,没说话。
萧胜天抿唇,握着顾清溪的手:“选好了吗?”
顾清溪点头:“嗯。”
这边萧胜天自去结账,结账过后,小心地扶着顾清溪,打算离开。
malcolm从旁犹豫着,她本来还想和萧胜天说话,不过看着萧胜天呵护地陪着他妻子离开,耸耸肩,最后还是决定算了。
之前山里,其实她试图撩拨过他,但他根本不为所动,竟然一边走路一边还在找什么凤仙花要给他妻子,malcolm当时来气了,便故意把从顾清溪那里拿到的凤仙花给扔地上踩了,她还记得,当时萧胜天望着自己那厌恶的神色。
想起这个,malcolm叹了口气,她其实见过不少优秀的东方男人,但是那些男人,没有一个像萧胜天这样,既有东方男子的神秘冷峻,但是对一个女性又能如此体贴温柔。
她尝试过了,没什么指望,现在看,还是再找找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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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冬天,雪仿佛来得晚,一直到了这时节,才下了第一场雪,一时之间,古色古香的飞檐被覆上了轻盈的白,冬日里的枯枝败叶全都镶上了一层冰凌花,洁白剔透,颤出玉琢一般的美。
数学系的考试已经接近尾声,顾清溪对过题,考得还可以,她自认为就算不是多优秀,但至少也是中等偏上水平,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这几个月,怀着身子,终究不可能像高三时候那么拼了,她生怕自己的成绩下滑,不过好在看到题目,到底是松了口气,题目都是她曾经琢磨过的。
同宿舍的几个女生,却是有哭有笑,王向红尤其难过,刚才结束的数学分析,她考得并不好,特别是最后一道题,哪怕数学老师非常好心地只出了数学课本上的原题,但是那道原题的计算过程是要三草稿纸啊,平时如果不能理解得特别透彻,想要写出来也不容易。
其它几个女生心里也都忐忑,在那里看书对题。
顾清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考试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放假了,这几天她打算放松下,准备着买点年货带回家。
可能过两天还要回来拿成绩,不过到时候可以让萧胜天陪她过来。
当下和几个舍友告别,打算回去,李慧锦看外面下着雪,不放心,便放下书,喊着冯铭铭说一起陪她回去。
其实现在陈昭已经不再出现了,根据萧胜天的说法,他现在好不容易搞好了他建筑工业的问题,正在全力以赴赶进度,忙得很,没那功夫跟踪别人了,再说上次的事已经留了记录,下次他再跑来骚扰顾清溪,可不是写悔改信让警察教训一段的事了,很有可能拘留。
这么一来,陈昭自然收敛了。
是以顾清溪现在也放松警惕了,有时候也会自己回家去,不过看看现在外面下着雪,到底是没拒绝。
想着总麻烦同学不好,况且又是年末了,便提起请她们两个吃火锅。
李慧锦不好意思,她觉得顾清溪已经很照顾自己了,自己送她回去也不算什么,不过冯铭铭却是说:“要不吃炖猪肘子吧。”
她没李慧锦那么多弯弯绕绕,她的世界犹如这下雪的大学校园,直接简洁,她就是喜欢数学,就是喜欢猪肘子,除此没别的。
粉妆琉璃的世界,虽然一切都很美,但却冷得人发抖,听到猪肘子,李慧锦喉咙动了动,顾清溪笑了:“好,那就吃这个!我请客!”
当下几个女生一起出去校园,走出去的时候,时不时见到有在学校里拍照的,也有情侣们在雪中漫步的,浪漫唯美。
冯铭铭倒是没什么感觉,李慧锦看着羡慕了一会后说:“算了,我觉得还是好好学习是正经,浪漫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变成我脑子里的公式。”
同样是在这所名校读书,大家专业不同,面临的压力也不同,理工科终究是要读得艰难,不像文科的女生,可以相对轻松,就可以有时间参加社团打扮自己谈恋爱。
顾清溪点头:“我听说下学期要开泛函数了,那个挺难的,咱都得有心理准备了。”
她不说也就罢了,她这么一说,别说李慧锦,就连冯铭铭都叹了口气:“人生好苦,学海无涯,我们只能上下求索了。”
她的脸就是一个白包子,圆滚滚的,现在愁眉苦脸的,倒是挺可爱,顾清溪和李慧锦看着都忍不住笑了。
其实想想,也是颇有些感慨,她们凭着自己的一腔热爱走上了这条路,学习过程中注定充满艰辛,也不会是那么一帆风顺,但是既然当初是因为爱,必不可能轻易放弃,只能凭着一股子干劲往前冲了。
几个女生笑过后,也就不说话了,都小心地踩着脚下薄薄的雪,慢悠悠地往前走。
走出b大的东门后,顾清溪带着两个女生到了一家餐馆,点了大肥肘子,又点了另外几个首都的特产菜,吃了一个满嘴香。
吃完后,两个女生送她到了小区门口,竟然有些不舍得,互相抱了下,之后才分开。
雪依然在下着,路灯自暗浓的树冠中洒下一片光,飘落的雪花便在那光中轻舞,那光线便时而模糊时而清亮。
顾清溪小心翼翼地上楼,心里想着天这么晚了,萧胜天会不会担心自己?等自己进去,他肯定把自己教育一番,自己等下应该怎么说?
心里想着台词,她敲门。
敲了一会,萧胜天却并没有来开门。
她多少有些奇怪,自己回来,有时候不是萧胜天去接,而是舍友送过来,一般他如果在家,肯定会马上来开门。
可是这么晚了,他不在家?
顾清溪微微蹙眉,不过还是打开自己的挎包,从里面摸索了一番,找出来钥匙,之后侧首,对着灰暗的灯光开门。
小区里的廊灯并不好,晚上看不清锁眼,很难将钥匙放进去,这也是为什么顾清溪更喜欢敲门。
总算打开了门,屋子里一片暗沉,并没有人。
顾清溪越发确定,萧胜天并没有回来。
她自然是奇怪,虽然他平时应该很忙,周末也有可能只匆忙回来陪她一会就走了,但是之前他明明说过,手头的项目已经接近尾声了,最近他可以清闲下来,等她考完了他就去接她,然后等考试结果出来两个人就可以回老家了。
可现在怎么又忙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顾清溪肚子里的宝宝动了下,好像在踢她肚皮。
顾清溪摸着肚子安抚他,自己打开了灯,喝了点水,又略收拾了下,便准备先上床睡觉。
可没有他在,自然是睡不着,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夜晚,难免会担心那个不曾归来的人。
她干脆起身,拉开淡米色的窗帘看外面。
隔着窗子,外面的凉气隐隐透过玻璃而来。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小区外面的街道,街道上路灯昏黄,雪花飞扬,路上行人稀稀拉拉,只有零星几个人寂寥地等在公交车站台前,在风雪中等待着公交车。
顾清溪看着那几个模糊的影子,虽然隔得远,但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那几个人一定是缩着肩膀在瑟缩,或许还在不住跺脚。
这么冷的天,谁不愿意回家,待在最好有暖气的房子里,享受着美好的夜晚。
顾清溪心里便有些泛酸,她等待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也正在风雪中跋涉,或许打车打不到,只能坐公交车,然后等不到,苦苦地捱着,冷得瑟瑟发抖。
突然真想告诉他,没必要那么努力,她其实并不在乎那些有的没的,现在挣到的钱足够过好以后的日子了,何必呢。
她宁愿他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就那么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便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当时心里一喜,下意识想着他终于回来了。
可是在快步走向门厅的时候,却是想着,他回来了怎么不自己开门?他肯定有钥匙,难道是钥匙丢了吗?
许多猜测在心间浮现,等到打开门,外面却是两个陌生的面孔。
一个看样子五十多岁的女人,裹着围巾,一个方脸媳妇,戴着雷锋帽,两个人冒雪而来,头顶或肩头还残留着白色的雪花,她们看到她,喘着气道:“请问,你是萧总的爱人顾同志吗?”
顾清溪的心便微微下沉,眼前便浮现出刚才窗外那风雪中不曾归家的人,她多少意识到了,但还是强自镇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方脸媳妇抬手摸了一把落在眼睫上的雪:“工地出事了,脚手架倒了,砸到了人。”
这话一出,顾清溪的眼前一黑,身子晃悠,险些倒下。
那两个人看顾清溪这样,吓了一跳,忙扶住她。
顾清溪苍白着脸,颤着唇:“他,他人呢?”
她知道重活一世,许多事并不一定和上辈子一样,但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出事,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吗?
那方脸媳妇看她这样,也是担心,忙道:“顾同志,你别急,你别急,不是萧总,是我们工地上一个工人被砸到了!”
顾清溪的心,原本已经绞尽了疼,疼得几乎缩成一团。
现在听到这个,倒是僵了半响,才缓过神来,之后深吸了口气:“那位工人被砸到了?那他,他怎么样了?”
此时心里的感觉说不上来,既自私地松了口气,想着幸亏不是他,又担心着那被砸的人,毕竟人家或许也有妻子有儿女有在这风雪夜牵挂着他的人。
方脸媳妇叹了口气:“不太好,现在送去医院了,还在icu呢,也不知道能治好吗,萧总担心,不肯离开,但他记挂着你,便托我们过来和你说声,让你先歇着,让你明天先回去学校住,和同学一起,别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
顾清溪听到“icu”几个字,心也越发揪了起来,不过还是强自镇定:“谢谢你们两位了,你们先进来吧,进来坐会儿喝口水,我给你们拿水果去。”
那两个人忙道:“不用了,我们还有事,得赶回去,你自己在家好好休息,免得萧总担心。”
顾清溪待要留她们坐会,不过看她们确实着急的样子,便也没留,一时这两个人走了,顾清溪一个人坐在客厅的矮沙发上,只觉得浑身无力。
其实遇到这种事,花钱倒是事小,如果能给人家保住命,总归心里歉疚少一些,可如果真出事了呢,如果一条人命没了……
顾清溪咬唇,闭上了眼睛。
她当然知道,在某些年代,建筑工地上,其实这种事难免的,但是摊到自己亲近的人身上,总还是担心。
况且这么一闹腾,不知道他这次的项目能不能顺利完成,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一时不知道多少担心,顾清溪静默地坐在沙发上,竟是一动都不能动。
直到肚子里的宝宝轻轻那么动了下,她才渐渐地缓过神来。
出了事,但人都还好,孩子也在肚子里,自己太多担忧,反而对孩子不好。
当下她只能打起精神来,先喝了口水,之后重新洗漱,上床睡觉。
哪怕睡不着,也努力让自己摒弃了一切杂念。
她要休息好,不让他担心,要好好养身子,要让肚子里的宝宝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