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划出弧线从阿海打开的窗户上破开了一个洞。
皮衣女人反应很快，低头弯腰，整个人趴在李夫人的身上。
子弹没有停歇，带着破空的声音朝着葛娇娇奔去。
葛娇娇扭身要躲开，却没想她挟持着的老人同样感受到了危险，竟与娇娇在反方向作力。
枪子扎进了肉里，打在老先生的右胸。
鲜血喷涌而出。
几乎是同一时间，葛娇娇把手中的匕首抛向了床边。
皮衣女人抬起手腕就想开枪，季霆一个飞扑过去，拽住枪口，打出来的子弹把地面打穿了好几个洞。与此同时，葛娇娇抛过来的匕首被季霆接住。
一刀下去，扎进了皮衣女人的手腕上。精巧的避过了筋骨，刺了个对穿。女人彻底晕死过去。
“让军医进来，你们两个打扫一下。”三下五除二把女人绑起来，季霆探了探夫人的鼻息扭头安排。
葛娇娇皱起眉，看着季霆。
“被吓到了？”这次多亏了她。季霆走过去，声音是天生的温柔。
葛娇娇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死个人有什么好怕的？她杀过人。
见他依然看着自己，葛娇娇摇头：“这就完了？”
刚才要找娇娇拼命的那两个军人一听，哈哈笑了。这女兵倒是有意思，刚才说话做事都听聪明的，怎么现在倒是犯蠢了？
“可不是。大妹子，听老大说你是文工团的？要不到我们特战旅来，保准天天都能这么刺激。”就大妹子这身手，来放文工团多浪费。
另外那个倒是没说话，只是一脸赞同的看着葛娇娇，眼底还有些许崇拜。他们都是知道今天的计划的，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更能清楚的知道，如果今天来的人是董素琴，这个任务只怕是要失败了。
“外面还有他们的人。”葛娇娇捏得手指嘎嘣响，反应这么迟钝也能成为特种兵？
季霆脸色一变：“你确定？”
“刚才那一枪就是对着我来的。”
感觉刘海遮住了视线，葛娇娇伸手从下往上把头发往上抚，却没想到一个多月都没掰掉的疤竟然随着这个动作掉了下来。
满不在乎的把痂丢在地上，葛娇娇一脸严肃。如果没有老先生跟她反方向作力，她用力拉扯的那一下，枪子是绝对会落在她的身上。
“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这还能说假的？”说的话半天没有反应，葛娇娇一双丹凤眼愣是被她瞪成了杏眼。真不靠谱！
季霆突然走上前，把她分散露出额头的刘海拔好。
“你们两个去看看，顺便让医生快点来。有些不该说的话，别往外边说。”这个话就带了点训斥的意味在里面。
一头雾水看着两人走，一脸懵逼被季霆塞了个镜子碎片。
军医进来了，那位夫人被担架抬走了，季霆匆匆忙忙也出去了。
小房间除了老先生的尸体，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拿着碎片，目光满不在乎的从镜面上掠过。
突然，葛娇娇抓着镜子的手不自觉的用力，镜片的碎屑镶入肉里。殷红的血滴从白皙的手缝里流出来滴在地上变成暗红，另外一只手颤抖着摸上了眉心。
那里，一朵紫色的鸢尾栩栩如生。
她想笑。
大声的笑。
最终却是把手放在了嘴里咬着，眼底的笑意压弯了眉眼，把蓄在眼眶里的泪珠子挤了出来。
居然跟她一起回来了！
老师送给她的空间钮，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回到了她的身边。
从额饰变成了胎记。
乳白色的镶边缀上粉紫色的花瓣，中间的花蕊由金丝勾勒，再以米粒大小的金红渲染。一朵栩栩如生的鸢尾，落在她的眉心，就像是古代的花钿，雍容华贵。
这就是师娘留给老师的遗物，也是他们的定情之物，老师送给她之后给她减少了不少麻烦，却也带来了不少麻烦。
好友说黑师兄如果有天要杀她，一定是因为这个宝贝——里面有老师毕生心血的空间钮。
可是……黑师兄用掌心离子杀她的时候就是对着额饰来的。
掌心离子的威力，足够让空间钮里的空间不稳定……
葛娇娇又是哭又是笑，看了许久才把镜子往地上一摔，抡起袖子擦了擦脸。
不管怎么样，这是老师留给她的。她又多了个保命的东西。
要不要……弄死季霆算了？还是算了，葛娇娇想起他刚才的好意，虽然长得像，到底季霆不是黑师兄。
她小心的把刘海整理好，从窗口爬出去，目光直勾勾的看向斜对面的小洋房，那里有个玻璃窗。
要是在上辈子，她还真不好确定是谁想要她的命，奈何这里是八十年年代。她得罪的人不多，顾香玉、顾吕澄。
这是被三哥的证据逼得狗急跳墙了？
不等葛娇娇上去，季霆已经从小洋楼出来了，只有他一个人。
没等娇娇发问，季霆就摇了摇头，里面除了一枚空弹壳，什么都没有。
“这件事我来调查，算是感谢谢你的帮忙。让人送你回营地？”季霆不动声色的看了她遮住眉心的厚刘海一眼，又见她眼眶微红，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要是害怕……我送你回去。”
季霆心想，到底是个小姑娘。
想起刚才那一眼的惊艳，季霆竟有些心猿意马，耳尖也红了。
也不知到是人惊艳了那朵映在她眉心的花，还是花点缀了人。
“我要去买东西，等会我自己回去。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一个月假期。”她差点丢了命，可不就是为了这一个月的假期？
季霆点点头，没有强求。
任务勉强算完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相比起季霆的凝重，娇娇却还兴奋未退。
老天这是看她前两次死的太蠢了，给她个金手指走上人生巅峰么？
看来她需要好好规划一下未来的路了。
有了紫鸢尾，娇娇觉得文工团她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她想去看看老师研究了很久的古枪族，或许……她还可以参与研究，甚至改造这些枪族的缺陷。
‘两弹一星’、登月……
这样想着，葛娇娇就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老师的研究、她脑袋里的知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么样的变化？
唔，在这之前她得上个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