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也叫镇灵人,传说他们镇一区八方邪魅,驱四方三煞五疾,通常是个村里的傻子或者脑子不好使的人。
他们鳏寡孤独残,无钱无权无运,是村子的流浪人,但他们是最不可缺少的人。
口口相传中,守村人上一辈子是恶人,这一世抵债,会替村民们挡灾挡祸。
所以老一辈对阿来都很好,无事也会主动给他送饭,就当保佑村子太平和顺。
野狼咬了阿来,这是守村人替刘桥挡的第一个灾。
一旦事态继续发展,后果不敢想象。
所以在听说这事后,老村长马不停蹄喊上村支书召集大家伙开会。
这事必须引起大伙注意,一定马虎不得!
阿来就是给他们的警告啊
不少人还没下工就被喊了回来,负责喊人的人也不说清楚,只说是了不得的大事,必须要回去。
厂子老板可不管这些个事,直接当旷工处理,扣了一天的工钱。
等回来,才知道是这事。一天的工钱啊!
他们带着怨气跨进祠堂,对那崽子愤愤不平,人多势众还下手不知轻重。
所以等后来的人看到狼崽子,他已经趴在地上没了声响,衣服上有明显的脚印,看上去不止一人。
不过令众人注意的倒不是他被打,反而是剪了头发换了衣服。
不过就这么躺在地上,众人嫌弃的眼神打量一番变转而讨论其他的事。
外界的嘈杂声很大,他痛苦地挣扎了几下,不过连翻身都没有办到,反倒露出了另一侧的脸。
温善善惊慌失措看着血一滴滴从脸上滚落,地上也有不少血迹。
那是一条七八厘米长的伤口,从眉骨一直延伸到颧骨,尘土间血淋淋的吓人。
温善善扯着温路的袖子,还没张嘴就能从双眸传出一份哀求。
温路也有些惊愕,这谁干的,对小孩也能下手这么狠。
不过这时他俩都说不上话,老村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让人把族谱族训拿了出来,随意找了个识字的读书认把那段野狼下山的话读了一遍。
温善善几次都想要上前,温路拦住了他。
在祠堂,村长没有发话,贸然上前无异于公然挑衅刘桥村村长的话语权,别看老村长平常和蔼,这种事情上向来说一不二。
一个弄不好说不定要挨打罚跪。
温善善在温路阻拦下,凄凄目光看向梁又钊。
终于在族训读完,他有了苏醒的征兆。
他的眼睑有细微的睁开,不过除了温善善,谁也没注意到。
他蜷缩着脊背,双手别在身后,双眸带着绝望看向了最近的温善善,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说出,又闭上了双眼。
第23章
他是在求救,可惜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就闭上了眼睛。
温善善不忍,在和温路的拉扯间,老村长发话了。
“你们是不是都把老祖宗的话当耳旁风了!”
老人虽然年纪大,但脾气大得吓人,扶着拐杖说起话来依旧中气十足。
底下挨训的小辈们摸摸鼻子挠挠头,不少还没轮的人家倒是硬气站着。
“我看你们一个个是忘本了不是,幸好今天是阿来帮了你们,要是放到你们头上,有你们受的!”
不少中年人低下了头,推己及人,老李家那儿子不就是先例嘛。
只是不少不信邪的小辈对此嗤之以鼻,野狼下来一趟就可能下来第二趟,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再说阿来那傻子被咬是他自己走丢了,能怪谁?
不过这时候,不满也只能压在心底,谁能敢公然反驳?
“以后要是再让我发现谁家偷懒,就跪在祠堂给我抄族训,一直抄到所有人家结束!”
说到这里,老村长把目光转向地上的梁又钊。
语气稍稍和善,语重心长和大家交代:“这崽子也是命苦的,大家就多包容包容,这是全村的大事,奉献奉献没错的。”
这时代,讲究无私奉献,集体利益大于个人利益,大伙只能表面应承下。
这时,在温善善多次哀求下,温路叫了温爸,“那崽子受伤了,不知道怎么样?”
温路知道,这时候只有他爸先同意,才能请来许天方。
“要是没什么事就散了吧。”
老村长对众人说道。
温久山看着地上的狼崽子,神色平静淡漠,不经意瞥了他一眼。
温路一张嘴,他就知道是温善善的提议。
上一次也是自家闺女发现的,不差这一次,温久山叫住了村长:“叔,找许天方来吧,这崽看上去快不行。”
老村长点了头,无奈叹气说道:“小孩也是可怜的娃,一个个下手也不知轻重,万一打死了可怎么办。”
最外面的小孩窜出去找村医。
大部分人对这不感兴趣,人群渐渐散去,少数几个看热闹的妇人还站着没走,其中也有好心的小伙上前要帮忙。
这时的温善善和温路蹲在梁又钊身边,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手帕,小心翼翼为他擦去脸上的血迹,不过血迹已经干涸,她只能小心翼翼。
对比她满眼的心疼,温路有些痛不在己身,不知为何。
他看着狼崽,又把目光转向温善善。
实在没想明白,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