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孙二虎是个十来岁小孩,嚎的大点声就大人来哄。
秦丽水这般妇人,只会引来路过人的围观,正是上坟烧纸的时间,路过的乡亲们勾着头看,能听到细碎的议论声。
这事在刘桥不常被提起,但一旦有人说到,其中个知情人必是滔滔不绝讲个不停。
旧事重提,当事人碰面,一瞅就是大新闻。
围观的群众都抱着看热闹的态度慢走细看,生怕漏个谁的哪个动作。
聚在田头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
温久山丢不起这人,想拉她起来,刚伸手就被温央一个眼神吓得缩回了手。囊在嗓子眼的话也咽了回去。
秦建业也知道自家妹妹当年的恶行,可毕竟就剩她一个亲人,上门哭求着收留时实在狠不下心。
平常在家闹个脾气也就算了,大庭广众这么多人。
他拽起秦丽水,想到她今天吃饭突然提议要给姐烧纸钱,怕不是早有预谋,就指着来闹一波。
向来憨厚的男人拉扯着就要带她回去,秦丽水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再见温久山和那三个小孩,怎会善罢甘休。
她今天来就是指望进温家的门,躺也要躺进去,这些个苦日子她忍不下去了。
温路早早不与这女人打交道,自然不知道她存得这坏心眼。
但温央在办公室,与人相处上下对付,一眼看出了她闹这么大的最终目的。
不就想带着她拖油瓶的丫头进门找个长期饭票?想得还真挺好。
话题中心的温久山被秦丽水这些话说得红臊了脸,气得上前就想要踹两脚,最后还是温央拦住不让他冲动。
他爸这一脚下去没轻没重,就算没什么事估计也会被赖上,到时候这女人找村里老人做主,进了温家还要人伺候。
赤.裸裸的碰瓷,女人嗓门越来越高,骂得也越发没了顾忌,温家上下十八代统统被问候了一遍。
今天本是清明祭拜先祖的日子,坟地这里悲伤不见,反而留下一群碎嘴看热闹的人。
温善善见识到了所谓小姨的厉害,拉着温央的衣袖看见一个小女孩从那头跑了过来。
远远听见小孩清脆喊了一声妈。
秦丽水收起干嚎,转头看向穿着旧衣服跑来的倒霉丫头,更是愤恨不能平。
凭什么那傻子穿新衣服,她家的只能挑她哥家闺女不要的穿。
女人内心扭曲到了极点,仰头看向温家三个男人,尖嘴猴腮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最后目光只能死死盯住温善善不放,幸亏温路反应快一把抱过她,避开了秦丽水的猛扑。
使出了吃奶力气的女人狗吃屎般栽倒还吃了一嘴的土,脸上脏兮兮不说衣服也搞得皱巴不成样,不知道还以为是老许家没看好的疯女人跑出来了。
黄土地,摔得不疼,但女人觉得自己一肚子委屈就这样嚎啕大哭了起来,跑过来的小丫头散着头发抱着她妈一起哭。
大人加小孩,声音能震天。
引得不少外乡路过的人都来围观。
话里话外又绕到了当年的事情,温老五这名字怎么都抹不开。
男人眼神凌厉看向秦丽水,又用余光看向身后的三个小孩,这事今天要是不了断怕是要一辈子压在温家人身上。
温久山以为这事会一直埋在心底,到今天既然说出来了,那就破罐子破摔,要和她掰扯到底。
男人双手别在身后,腰杆站得笔直说道:“那晚我确实喝醉了,可到底发没发生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还有那酒什么时候换的你估计也记得吧。”
他年轻时候酒量一般却偏爱喝酒,每次自己控制着量喝个乐呵就行,独独那天坛子里的酒被换了那种高度数,两杯不到就醉的不轻。
后来一睁眼就在床上,媳妇生孩子提不上气,小姨子坐在地上扯着衣服哭,两个儿子也嚎。
脑子一嗡坏事了,再后来就有人在耳边说他媳妇快不行了,然后怀里多了个闺女却没了媳妇。
朝夕相处的女人拉着他的衣袖让他对她妹妹好点,男人一抹脸竟然说不出话。
她说她就这一个妹妹,要是可以……也是可以的。
躺在血哄的床上听着婴儿啼哭,秦丽萍想了很多,一下子就想开了。
“你姐就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都在想着你,这些年我也不说啥,可是你这些有一点后悔想法吗!”
温久山到死不能忘记那晚上,这些年对这小姨子也算仁至义尽,前段时间竟然还脑子被门夹想……
啥?
姐/妈知道?
温家几人和秦建业都惊掉下巴,连带围观的乡亲也是吓一跳。
这女人也太善良了吧,能忍自己妹妹勾搭自己男人。
这真是愚蠢至极,就应该让他俩记一辈子不能翻身。
坐在地上的秦丽水也是一怔,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男人早忘记这事,还有,……姐怎么会知道?
她以为他最后一定恨毒了她。
换做她,肯定恨不得对破坏她家庭的女人千刀万剐,剥皮抽筋。
温久山站在阳光下,神情冷漠:“自从你姐嫁过来,你们兄妹俩一年起码有一半时间住我们家,吃住一分没要,后来上学都是我出的钱。”
“这些不提,你姐过世建业你要娶媳妇盖新房,我出钱出力在你家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还有你秦丽水,嫁妆不够,我又是出钱给你打被子买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