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群看了一眼女儿,马上拦下,“金大姐别这么说,他俩就是一起出去看几次电影,能算谈恋爱吗?”
“都单独出去了,怎么不算谈恋爱呢?”
“谈恋爱谈恋爱,不先谈谈,怎么知道合不合适?我们老姜可没有承认张丹枫是我家明光的男朋友。”贺群轻轻一甩,把这个问题甩给了丈夫。
姜韶波跟着说:“你们城里的规矩我到现在也不是搞得很懂,我们家是农村的,我们农村的规矩,两个孩子算是谈恋爱了,逢年过节你家儿子是要上门送礼物的。”
张建军说:“小枫说他喜欢明光,小枫,”捣了捣张丹枫,“快跟明光道歉。”
张丹枫抿着嘴唇,不很乐意的说:“明光,是我做的不对,我太混蛋了,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说着微微鞠躬。
“你道歉了,可不代表我就一定要原谅你。”姜明光戒备的说。
金秀秀说:“小贺,我是这样想的,小枫这次也得到了教训,我那个气啊,他回家后我把他狠狠揍了一顿,我们金家可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事!但我寻思着,他还小,不懂事,这不是改了吗?有错误不怕,只要改正了,那就还是个好同志。老姜你觉得呢?”
不等姜家夫妻说话,马上又说:“明光年纪也不小了,这还没个工作可不是个事,正好我嫂子单位房产局有个空缺,坐办公室的,我想着明光正合适。小枫明年夏天毕业,毕业就能进电力局工作,他俩年龄合适,又处了这么久,照我的意思呀,他俩不如赶紧把恋爱的事情定下来,过年的时候订个婚,请一些亲戚朋友上饭店吃个饭,算是订婚宴,老姜,小贺,你们觉得这样安排行吗?”
姜明光这是第二次见金秀秀,第一次金秀秀简直是拿鼻孔看她,现在看来,金秀秀相当会说话,三言两语定下来两家孩子通婚的事情,还用一份国家编制的工作当诱饵,要是没有钻石这事儿,贺群和姜韶波肯定经不住这个诱惑,非得逼她答应不可。
嘿嘿,可惜啊,可惜。
金秀秀算盘打的挺好,偏偏缺失一个重大信息:姜明光不需要张家帮忙找工作。
果然,贺群不屑的说:“你做美梦呢!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不就是担心你的宝贝儿子没人要吗?呸!你儿子就是个流氓!别把我孩子的名字跟你家的流氓儿子放在一起。我养的好孩子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不是让你的流氓儿子糟蹋的!”
金秀秀脸都气白了,“你、你别不知好歹!你女儿是什么好姑娘?你全家都出门了,让他俩单独在家里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骗小枫睡了你女儿?那个小贱人就是个破鞋!”
贺群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金秀秀两耳光。
两个中年已婚妇女的战斗力十分强悍,句句不离下半身,什么词脏用什么词,拽头发挠脸掐领口,大打王八拳。要不是冬天穿的多穿得厚,这会儿两个人肯定都衣衫不整了。
姜明珠吓得跑回了房间,姜明光也跑了,偷偷开了半边门,随时准备关门。
张建军先是懵逼,接着脸色苍白退到门边。
张丹枫被吓到了,也跟着退到门边。
张建军一推儿子,“快去帮你妈。”
张丹枫一阵无语。
贺群的战斗力要稍高一筹,已经把金秀秀按在地下揍了。金秀秀跟贺群这种家里兄妹多经常打架的女人不能比,再厉害,战斗力也不是一个级别的,此时也只能嘴上乱骂了,输阵不输嘴。
姜韶波本来在围观,知道自己老婆不会输,很放心,一见张丹枫上来了,忙过去将他两只膀子一抓,一推,“你干嘛你!”
到底是部队出来的,再不行也学过军体拳,40多岁的男人身强力壮,跟四体不勤的20岁年轻男人相比,顶多是个体力问题,但从不锻炼的20岁年轻男人也没什么体力啊,于是张丹枫被掐得嗷嗷叫。
张建军一看老婆儿子都被揍了,还是不敢上前,只敢大喊:“老姜,有话好好说!你怎么能打人呢?”
旧楼不隔音,左右邻居早就兴奋的出来观战了,堵满了走道。
一个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另一个答:“谁知道呢?倒是刚才看见张科长金主任带着他家那个小子往这边走。”
又一个说:“呸!金秀秀平时拽得二五八万,谁都看不起,这回他家小狗崽子栽了,我看她还有什么脸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
另一个又说:“不大屁吗!县官不如现管,她爸退休了,她还摆什么大小姐的谱!”
再一个问:“哎,你们谁知道上次省委的人来找姜家大闺女,是干啥的?”
“不晓得,老姜嘴紧的很,小贺又不是个好惹的,我可不敢问。”
围观群众都笑起来,“那是那是,要是别人,肯定要被金秀秀欺负了,小贺可不一样。”
一会儿姜家门开了,金秀秀头发蓬乱,铁青着脸,脸上几道指甲抓出来的血痕,狼狈但又尽量镇定,带着张丹枫挤出围观人群,下了楼。
一会儿张建军也出来了,匆匆走了。
贺群大嗓门喊着:“把你带来的东西拿走!我们家不稀罕!”
张建军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折回去,将带来的礼物又原样拿走了。
姜韶波出来了,散了一圈烟,“见笑了见笑了。张建军说带他家小子来给我家大的赔礼道歉,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两个孩子要是闹脾气,我也没啥想的,都是为了孩子好,你说可对?但你们那天也看到了,张丹枫怎么打我家明光的,就别说别的,我养这么大的闺女,我自己还一个手指头舍不得打她呢。这要是他俩结婚了,他还不得天天打我闺女啊?谁家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你讲可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