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茉其实在小卖部刚开张的时候,就寻思过,给齐晔找一个帮手。
他天天守在店里也忙不过来,有时候要去进货,有时候要去办个事,有时候要上来做个饭干点活儿什么的,店里都没人看着。
江茉从没想过要辛苦自个儿,她是嫁给齐晔当未来首富老婆享福的,又不是来给他打工的。
之前江茉没想过问罗苹,因为罗苹的工作,毕竟是铁饭碗,她不可能让罗苹放弃。
只是她没想到,罗苹居然主动放弃别人眼里铁饭碗的工作,居然愿意来这小小的小卖部。
罗苹听到江茉答应,已是长松了一口气,弯起嘴角笑道:“太好了,我觉得你们这开小卖部还怪有意思的,比招待所有趣多了。”
“……招待所的工作是铁饭碗?是啊,虽然是铁饭碗,但谁能保证它那天干不下去了呢?还不如自个儿有真本事,像你和齐晔这样的,到什么时候都饿不着,都能过上好日子。”罗苹由衷地感慨羡慕着。
她是看着齐晔和江茉从最开始精打细算住招待所开始,后来又跑腿、种辣椒,再到如今开起来这红红火火的小卖部的。
也是因为江茉,她才有勇气踹掉那个人渣丈夫,过上不一样的人生。
她真心感谢江茉,也佩服江茉,更在心里默默向往着,能成为江茉这样的人。
就从眼前这个小卖部开始。
江茉抿起唇角,端起旁边的白开水和罗苹碰杯,“好啊,那就欢迎你的加入,待会儿让齐晔跟你谈工资,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罗苹满面红光,难掩脸上的激动,“工资不重要,能让我加入我就很高兴了,真的。”
“那哪能不重要呀,就得让齐晔给你多发点工资,至少要让你辞了铁饭碗不亏呀。”江茉眨眨眼,朝罗苹道,“你跟着齐晔好好学,到时候,等攒够了本金,你也开一个小卖部去!去远一点的镇上开,你前夫洪金不是快从农场改造回来了吗?得让他再也找不着你!”
“……就算找着了你,也得让他发现你已经变成了他高攀不起的老板!赚他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让他后悔痛苦一辈子!”江茉恶狠狠地说着。
罗苹被她逗笑,抿了一口白开水,竟觉得是甜的。
她重重点头,“好!我要好好努力!跟着你们好好学!”
这是她第二次,因为江茉照亮了她的生活,让她对未来的每一个日子,都充满了向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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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头,工厂里的工人一个月平均能拿三十元到六十五元不等。
罗苹在招待所里上班,每个月一般能拿五十二块八毛钱。
而齐晔则实在且大方,直接给罗苹算一百元一个月,一日三餐都给她解决。
罗苹在镇上也有自己的住处,一个十来平的小平房,已经够她日常居住。
而且罗苹手艺也好,不管是她做饭还是齐晔做饭,江茉都爱吃。
齐晔也和罗苹商量过,他就住在店里的楼上,所以他可以早起开店,也可以晚睡关门,罗苹只需要在上午十点到晚上八点这个时间段待在店里就成。
罗苹没有手表,所以这个时间也不会卡得很准,她大概掐算着来就成。
工作内容也比较自由,没有非常固定,也就是整理整理货架,收拾一下卫生,接待一下顾客,店里有促销活动的时候会忙一些,平时她和齐晔两个能干的人应付起来,完全绰绰有余。
而齐晔要是去省城里进货的话,罗苹的任务就会重一点。
不过江茉都会在家,要是罗苹忙不过来,她也会下来帮帮忙。
齐晔的小卖部生意很好,经常有打折的活动,顾客们超级喜欢来这里,除非是这里买不到的东西,她们才去集市或者其他地方买。
每次从省城进的货,几乎半个月就能销空,一切都很好。
唯一让齐晔担心的是,那一堆的亚麻布,根本卖不动,当时那亚麻布实在太多,齐晔的小卖部根本放不下,他请人拖去了西丰村乡下的房子里放着,拜托王有根隔三差五就去打理打理,瞧一瞧,通通风,晒晒太阳,免得布料发霉或是变得陈旧。
可即便如此,他那些亚麻布放在店里,一个月顶多卖一两匹,这种布比的确良还贵,但又没什么人听过,除了一两个条件富裕又喜欢新奇的人买了,根本无人问津。
转眼间,天儿就渐渐热了起来。
街上的人们只要家里稍宽裕些的,男的都要穿上的确良的白色衬衫,女的都要穿上的确良的花裙子,这才显得阔气时髦。
花了钱,当然是要让人羡慕惊叹,说一句“哇你家条件不错呀居然都能穿的确良了”或是故意给人显摆“我这的确良衬衫是我儿子买的呀,说了让他别花这冤枉钱,你说说他,非要乱花钱,真不会过日子!”,这样才有面儿啊。
谁会花大价钱买这亚麻布,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你家里没钱,穿个麻布袋呢!
齐晔为此真是愁得很。
可江茉自从把那亚麻布买回来,却没再管过,每天优哉游哉看书看电视,似乎完全忘了这一茬事儿。
这天,齐晔刚打扫完布匹那一片的货架区,所有布匹都卖得好,除了那些亚麻布。
想到自己花了一千五百块,齐晔就忍不住皱皱眉,心想到底该想什么法子把这些亚麻布卖出去。
他不想什么事都依赖媳妇儿,都要靠媳妇儿出主意。
媳妇儿每天那么辛苦,他不想她太累。
齐晔冥思苦想着,上楼继续打扫卫生,拿着鸡毛掸子在沙发后头拍拍灰。
正这时候,他忽然听到江茉惊呼一声,她整个人在沙发上缩成一团。
“怎么了?”齐晔立刻把鸡毛掸子一扔,紧张兮兮地跑过去。
江茉颤抖的指尖指着电视,“你看。”
齐晔顺着江茉的目光看过去,电视上,一对男女正在逐渐靠近……唇对上了唇……
这火辣辣的画面,立刻让齐晔扭开头,不敢再看,甚至脸上立马发起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