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搬了人家三座武器库,那扒拉着分配掉的东西太多了。
你说咋运回来的?直接在箱子上盖了废金属的标签就能出口。
不仅他们一家是这样,其他人也如此。这已经成了大家默认的潜规则,谁也不会跳出来找事儿。
东西一多,分配的地方不就广了吗?只要拿到东西的地方,你总得有点表示吧。
所以,列出的单子范围就广了呗。
这么算的话,这一波卢布换的真的不亏,也算是间接的薅到了羊毛了。
星星听不懂天南海北有多大的概念,就追着妈妈要礼物,妈妈出国了呢,应该带礼物的。
周秋萍只好把喋喋不休的小猫咪拎回家,然后开箱子,拿出了特地买的大列巴。
这玩意儿到今天为止她都不爱,因为她小时候吃够了粗粮,实在不喜欢干燥粗糙喇嗓子的面包碴。
但高兴同志拥有母亲的智慧啊,充满了生活的创意。
她蒸馒头的时候把大列巴切片放上去一块蒸,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面包居然变的有弹性也有韧性,反正小家伙很喜欢咬,感觉口感非常独特。
朱莉是头回尝试,咬了一口,也觉得很不错,还脱口而出:“如果这么做的话,猪吃了会不会吸收更好?”
老太太也在吃面包片呢,闻言默默。
彭阳今晚一块过来玩了,严肃地教育朱莉:“这也还行吧,不算猪食。”
周秋萍赶紧解释:“不是,现在基辅那边缺饲料,猪都要饿死了,农民只好去城里买面包喂猪。”
彭阳听得目瞪口呆:“他们用米糠,不,用小麦用玉米喂也比用面包喂好啊。”
朱莉摇头:“他们没有,他们的粮食都被收走了。他们只有等着分口粮。你去到城里买面包,是他们唯一能够买到的东西。”
彭阳积极开动脑袋瓜子,眼睛一亮:“小球藻,可以搞小球藻,那个可以当饲料的。当年靠它救活了很多人了。”
高兴同志立刻摆手:“算了吧,那玩意儿,猪都吃不下。”
为啥呢?特别难吃。
60年代那会儿,因为缺粮,全国都在推广搞小球藻养殖。他们大队也搞了一堆。
老太太吃过,又腥又骚。腥味是水藻自己的味道。骚味则是因为人的小便。小球藻要在尿里面才长得好。
“那会儿人浮肿的厉害,说能够治浮肿病。可吃了还是没用,该肿的照样肿,就是心里舒坦点,好歹塞东西到肚子里头去了。”
彭阳大失所望:“那就是它没用了,白折腾了?”
他本来还想着建议农场养殖小球藻,作为补充饲料呢,能节约好多粮食。
老太太想了半天,才给出自己的看法:“也不算完全没用吧,起码知道国家在想办法呢,不是让我们扛肚皮等死。”
得,还是精神胜利法。
不过周秋萍决定先打个电话问问农场的王教授,人家原先是搞猪饲料的,虽然后来被迫改行养鸡了,但好歹也是专家,肯定掌握的知识更多。
说不定能够另辟蹊径,帮忙解决眼前的危机呢。
不管是从人-道主义角度考虑,还是为了自己在乌克兰的产业着想,她都希望农场能顺利度过这个冬天。
王教授接了电话,听她打听小球藻的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球藻的营养价值的确高,而且养殖需要的条件很简单,只要有阳光,有干净的条件,就能做起来。我也准备在农场尝试,可以消耗禽畜粪便,产品还能充当饲料。但他有个问题就是它有三层坚硬的细胞壁,如果不把细胞壁打破的话,那么不管是作为食物还是饲料吃进肚子,能被吸收利用的营养非常有限。这也是为什么它富含蛋白质,但是用来治疗浮肿病的效果却不怎么好的原因。”
得,问题来了。
因为地理环境原因,乌克兰冬天日照时间短,不知道能否满足小球藻的生产条件。
而且破壁机这玩意儿现在有吗?没有的话,细胞壁打不破,那么生产出来的小球藻营养意义也很低吧。
王教授倒表示可以试试,反正它的培养成本很低。能派上用场最好,派不上用场也没多大损失。
他自己这边在联系工厂呢,那能不能制造机器把细胞壁打破,然后大规模做饲料。
高兴同志一直在边上听着,闻声就撺掇:“那让他们试试呗,总比扛皮来的强。”
经历过饥荒年代的人,对饿肚子太有感触了,这辈子最害怕的事就是饿。
她虽然没看过乌克兰农场的情况,可她将心比心,觉得农民手上有几个钱都不容易。既然都去买面包喂猪了,那肯定是粮食被吃光了,人都要饿死了。
农民不到迫不得已,基本不愿意花钱。
周秋萍摇头:“不是的,他们是国营农场和集体农场,发工资的。就是他们现在钱不值钱倒是真的。”
高兴同志突然间冒出一句:“他们农民还发工资啊?”
太不可思议了。
周秋萍点头:“是啊,已经发了不少年了。”
老太太感觉匪夷所思:“那这么说他们工人有工资,农民也有工资,咋还不满意呢,咋还要下红旗呢?”
要换成她当老农民的时候,每个月都有工资发到手上,她笑得不要不要的了,还有啥不满意的呀?
说实在的,当初要不是活不下去,她都不可能跟着女儿出来做生意。
拿工资多轻松啊,到时间就有钱,一点不犯愁。
难道真的是苏联老百姓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山望着一山高,所以不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