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得利章桂英修表修到半夜……
章桂英修表修到半夜,眼累手累,异能耗空,躺床上一觉到天明。
啪啪啪,宿管阿姨在门口的连拍带喊,“章同学哎,你今天走不走啊,整个毕业楼就剩你一个了哇,你还不走啊,今天下午宿舍楼就要封了的呀。”
“张阿姨,我收拾收拾东西,这就走。”
“唉唉,那就好,你不走我都没法回家的呀。”气死人了吆,整栋楼就剩这章同学一个人,她还要在这陪她耗着,张宿管嘴里嘟囔着,踩着小皮鞋回了宿管室。
章桂英起来洗把脸,把东西打包,两大袋子东西,一袋子书,一袋子被褥和衣物,再加上饭盒洗脸盆和其他一点日常用品。
最后将四十一块手表还有自己的证件装进原主自己缝的书袋里。
挎上书袋,背上两个大编织袋子,章桂英离开了宿舍,走出了校园。
学校旁边有个废品收购点,章桂英把被褥和衣物等东西都卖了,只留下一袋子书。一共卖了三毛钱,行吧,三毛也是钱啊,能买两斤大米了。
废品收购站的隔壁就是邮局,章桂英想着把这一袋子书寄回京,省的她背着了,怪沉的。一问之下,这么一大袋书竟然不给寄,说是超重了。
无奈,章桂英只得继续背着一袋子书,打了个三轮车去了旧货市场,她得尽快把手表卖出去,下午还要赶火车。
在旧货市场出口附近跟个卖古玩的小伙子挤了一块小地,这小伙子摊子铺的大,各种铜的瓷的茶壶杯子饰品的,佛像葫芦铜钱的零零散散摆了一片。
如今大多数人还没有玩古玩的概念,对着这些灰朴扑看着就没啥用老旧东西没啥兴趣,所以小伙子别看占的地方大,可生意冷清。
章桂英从袋子里抓了把糖给小伙子,顺利蹭了个边角。
她自己留了三块最好的,把剩下的三十八块全摆了出了。
“手表,卖手表了,九层新,九成新的机械表,一块只要三十,只要三十了啊,随便挑。过年见亲戚朋友,戴上一块机械表,倍有面子哎。”如今普通的机械表也得七八十一块,好点牌子的那就更别说了,得好几百。
她这一嗓子当真吸引来了不少人,冷清的摊子前一下子热闹了。
卖古玩的小伙子也挤了过来,蹲在地上对着这些手表挨个摸起来查看了一遍,当机立断拿了两块最好的,“这两块我要了。”
周围人一直盯着这小伙子,看那查验手表的架势,一看就相当专业,都等着他给下结论呢,这一见小伙子果断掏钱买了两块,本来就蠢蠢欲动的人也迅速下手,片刻功夫,章桂英摆出来的三十八块手表卖了个干净。
手里有钱,她心里不慌啊,一千多块钱的巨款啊!
周围摊主看章桂英的眼神都变了,嫉妒的眼冒绿光,章桂英赶紧敛了笑,把钱揣兜里紧紧攥着。
古玩小伙子心态倒是还好,还笑嘻嘻跟她打招呼,反正他通常两月也开不了一张,经常是看别人数钱的主儿。
“妹子,哥一看你就是个有本事的,能弄来这么多便宜货,厉害啊。”
章桂英对着这个无形中给她做了一回托的小伙子好感满满,当下抽出十块钱,“你这小葫芦,铜钱啥的这些小东西给我来十块钱的。”
对小伙子卖的这些东西,她也不太懂,这十块钱纯粹是想感谢一下这位“托”,反正这些小东西不沉也不占地方,她路上带着也方便,就当买来玩了。
小伙子一滞,啥叫来十块钱的,当他卖大白菜呢。
他这些东西大多数是瞪着三轮车从废品站或周边村里收上来的,收来时确实便宜,几分几毛的,人家敢卖,他觉得凑合的就敢收,真假的他也分不大清楚,这不以后打算吃这碗饭了,现在正在学呢,拿着几本淘来的书自学,学问还不到家。
他捏着这十块钱,想着这妹子痛快,不问价不还价的,他也不能让人吃亏不是。挑挑拣拣拿了一串铜钱,这铜钱他单买一两块钱一个,这一串有十二个,两个拇指大的小葫芦,想了想这小葫芦不值钱,顺手拿了个小铜镜,然后捡了个黄色小布袋把铜钱和葫芦铜镜的装了起来。
章桂英接过小布袋,笑着道了谢,背起自己的东西出了旧货市场。
先去银行办了张存折,存了一千块钱,剩下的钱贴身放好,然后就往火车站赶去。
现在有钱了,她也不打算买最便宜的票了,花了八十九买了张卧铺票,在火车上晃晃悠悠睡了两天,终于到站了。
第3章回家章家如今正鸡飞狗跳……
章家如今正鸡飞狗跳。章父章母和章家大哥都在红星五金厂上班,章家就住在五金厂家属楼,分了个两室的四十多平的房子。
本来也勉强够住,章父章母带着章小弟住一屋,章大哥带着老婆孩子住一屋,章小妹住客厅连着阳台的地方,章父给她封了个小屋子。
前不久,下乡的章大姐回来了,带着老公和两个儿子以探亲的名义住下不走了。
章小妹只得去跟父母挤一屋,章大姐一家子占了阳台和一半客厅,封了间屋子。
当初五金厂招子弟工,本来是章大姐通过考试进了五金厂。章大姐从小数学就好,对数字特别敏感,被厂子的老会计看上了,章大姐高兴的拜了师,还跟老会计的儿子处起了对象。
老会计出力把空出来的会计岗给她争取了过来。
有了工作自然就不用下乡了,下乡的名额落在了章大哥身上。
在章父看来,女儿怎么能跟儿子比,更何况是他嫡长子,将来养老还指望儿子呢,总不可能指望女儿。私下还说服了章母。
总之,在章父章母一番运作下,章大姐的工作换给了别人,章大哥进厂当了工人。
章大姐作为家里老大,从小就照顾弟弟妹妹,性情温柔,对章父章母的行为也默认了,背起行囊就下乡了,老会计那个气啊,为此还生了一场病,章大姐跟会计儿子的事自然也就黄了。
又过了三年,章桂英也下乡了,不过章桂英运气好,下乡第二年国家就恢复高考了,她基础扎实,从小就爱学习,这一年的劳作也没把知识忘了,第一年就顺利考上了大学。
章大姐运气就有点不好,恢复高考时她刚结婚不久,正怀着孩子。
她当时真是恨不得打了孩子,最后还是没舍得,想着她现在开始复习等下一年也不晚,然后生了孩子一切都失控了,奶孩子养孩子,婆媳问题,妯娌关系,最主要是穷闹的,生活一地鸡毛,哪还看的进书。
这八年的农村生活彻底改变了章大姐的性情,从一个温柔贤惠的大姐姐变成了如今冷冰冰,不肯吃亏的性子。再加上到底心里对章父章父心存怨怼,回来后经常板着脸,人也冷冰冰的。
章大姐到底是章父章母第一个孩子,再加上对章大姐也有愧疚,章母就想着把她的工作给章大姐,现在政府支持知青回城,户口也能落回来,这样章大姐就不用回农村了。
这一搞,章大嫂炸毛了,本来结婚前就说好了,章母的工作是给她的,她一进门就想接手工作了,可巧怀孕了,等孩子稍大点,又有了二胎,现在她二胎刚出月子,知道了工作的事,眼看那工作铁板钉钉要给章大姐了,她哪能干,一嗓子就闹开了。
正好是刚吃了晚饭的点,正无聊呢,这一嗓子,让整栋楼的人都赶来看热闹了。
“一个嫁出去的大姑姐,回娘家来蹭吃蹭喝不说,还抢工作啊,天爷啊,没天理了,有人不要b脸啊,臭不要脸啊,老大不小了,不做人啊。这还当姐姐的呢,有这么当姐姐的吗!嗷,我不活了...”
张娟,也就是章大嫂,在楼道里连哭带骂,恨不得全厂都知道章大姐多不要脸。
“你这是干什么,你工作的事,我跟你爹会想办法,你这刚出月子,孩子还那么小,工作的事你着什么急。”章母忍着气去拽张晓娟,想把她拽回家里,关起门来她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婆娘。
张娟铁了心了,就是不进门,她就是要闹大,闹到臭不要脸的人主动放弃,闹到把工作要回来为止。
章母气的心口疼,啥事不能关起门来好好说,非得闹到外面,明天一上工,整个五金厂的工友都得八卦她家这点事,全给人当笑料了。
章桂清,也就是章大姐,不管张娟怎么闹,冷冷站在那,只一句话,“这是章桂远欠我的。”
章桂清的男人和两个儿子都缩在她身后,一副他们什么都听媳妇和妈妈的乖宝宝样,当然了,这个家也确实是章桂清说了算。
楼道里围了一圈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都在劝,就是没有一个上来拉张娟的,怕被挠,没见兰婶就被挠了一道子吗。
这张娟不敢朝婆婆下手,对其他人可没那么客气了。
章父气急了,“大远,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把你媳妇拉进来。”
章桂远这才起身去拉张晓娟,一不留神,被张娟挠了一脸血印子。
围观的一群人哄的笑出了声。
一家子正闹的不可开交时,章桂英背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胖子,怎么了这是?”章桂英拍了拍刘大胖。
刘大胖跟章桂英一般大,他爹是厂子食堂的厨子,刘大胖那是从娘胎里就开始发胖了。
这小胖子从小就爱欺负瘦瘦巴巴的原主。
“谁,你谁啊,胖哥你也敢拍,胖子是你能叫的,活腻歪了你啊!”刘大胖挺着肚子张着大嘴,人高马大横里横气,真是一副欠揍样儿,章桂英看的直手痒,真想呼这胖子一巴掌。
章桂英闭眼深呼吸,越过这死胖子,拉了拉旁边伸着脖子看的正欢的胖子她妈,这娘俩长得都高壮,在最后面的一圈一点也不影响看热闹的视野,“胖婶,这是咋啦?”
胖婶年轻时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如今这大眼被脸上的肉挤小了些,不过皮肤像年轻时候一样白,脸上也洋溢着舒心,“你是?”
这是谁家小丫头啊,咋来她们这家属楼了,打扮的还怪好看的,胖婶这辈子生了四个儿子,看见好看的丫头就稀罕。
那句话咋说的,洋气时髦,对,洋气。
章桂英下了火车专门去找了理发店修剪头发好配她这一身行头,这也算衣锦还乡了。
“胖婶,是我啊,英子,章桂英啊!”
胖婶震惊的张大嘴巴,盯着章桂英看了又看,
“啊,这是秋菊家的英子啊,天啊,这才几年不见,都变这么漂亮了。”天啊,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招呼都不敢大声打的小可怜吗!
这人啊一自信,气质一变,整个人都看着不一样了。不怪胖婶吃惊。
胖子睁大双眼,伸手去揪章桂英的脸,被章桂英一巴掌拍了下去。
“这是英子?这面皮怕不是假的吧。小英子啥时候敢这么大声说话了,妈,你看,她还敢跟我动手了。”
胖婶也是一巴掌拍过去,“让你瞎动手,姑娘家的脸是你能揪的?!”
“秋菊,秋菊,快快快,都让开,看看谁回来了。”
胖子母子俩排山倒海的给章桂英清出一条路,在母子俩的保驾护航下,突破一层层包围圈,进入战斗中心。
李秋菊微胖,在人群中略显富态,不是因为吃多好,而是人到中年后体质就很变了似的,喝水吃窝头都身材走样,看着发福,不过眼神是好的,到底是自己闺女,认真看了两眼,认出来了。
嗷一嗓子,就扑了过来,“你这个死丫头,还知道回来你,摸了家里的钱就跑,一跑好几年,连个信儿都没有,也不知道你在哪上学,我跟你爹想找你都不知道去哪找,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
“妈,妈,别打了,是我错了,我错了。你看这是啥?”章桂英把五十块钱塞章母手里,“连本带利息。”
章母捏着钱火气下去了些,不过还是哭着抹泪,“你说你,不言不声考了大学,多好的事,回来一趟啥也不说摸了钱就走,你个死孩子,你好好跟我跟你爸说,我们能不给你?”
章桂英嘻嘻,“那还真没准,那钱当时你不是准备给哥娶媳妇用吗。”
“知道你还拿,知道你还拿。”章母忍不住往章桂英身上拍了两巴掌。
章桂英呲牙咧嘴也没躲。
胖婶拉过章桂英打圆场,“英子,你这是大学毕业了?”
“是啊婶子,这不是毕业了就回来了吗。”
张晓娟一听又想嗷一嗓子,天啊,回来个大姑姐还不够,这又回来一个小姑子,天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听说大学毕业就给分配工作?真的假的?”
张晓娟听见人群中有人这么问,还没嚎出来又憋了回去。
“真的呀,我这不是分配了工作,回来报道的吗。”
“天啊,真给工作啊。”
“英子你分配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