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在羊城?”顾迟迟一边看一边念给不识字的李香兰听, 念到这里的时候,她诧异的挑了挑眉, 忍不住道:“何大哥的驻地, 不在羊城吧?”
但这个问题李香兰回答不上了,顾迟迟也不需要她回答,继续往下读着短短的一封电报,“何大哥受伤了, 就近送到了羊城, 现在人已经清醒了, 宣柳姐姐正在照顾他。”
得到这个消息,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毕竟当初送信给宣柳的人说的可是何磐“危在旦夕,很可能人就没了”, 现在知道人还好好的,她们也就不担心了。
现在只需要等着宣柳回来就行了。
卸下这么一桩心事, 顾迟迟上起班来都格外的有劲儿,不再像先前那样总是神游天外。
就这么安心的等着,中途还回了两趟村子参加秋收和李保平家儿子娶媳妇的婚宴,直到天气转冷, 才把宣柳等回来。
然而宣柳却给顾迟迟带回来一个她不想听到的消息。
“什么?宣柳姐姐, 你想去羊城?”顾迟迟不可置信的看着宣柳,又看了一眼仍旧有些虚弱的何磐,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是啊迟迟,你何大哥这次受了伤,我才醒悟过来, 我们不能再这么两地分居了,”宣柳满脸抱歉的看着顾迟迟,语气却是柔和又坚定,她解释道:“现在何磐申请调到了羊城,我也想跟着过去,一方面陪着他,一方面重新在羊城把生意做起来。”
虽然知道对方两人才是夫妻,是原书恩爱的男女主,她的考虑在情在理,但一想到宣柳去了羊城,自己就要很长时间见不到她了,她就觉得难过,有一种被抛弃了的委屈。
她瘪了瘪嘴,肩膀耷拉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都恹恹的。
“好了迟迟,你别担心,”宣柳走上前来拉住了她的手,安慰道:“你代言人的身份我还给你留着,等你以后也搬去羊城,我们不就能团聚了吗?”
说着她看了骆川一样,想起在羊城遇见的蒋麻子,她抿唇对顾迟迟笑道:“放心,这一天不会太远的。”
对上她的眼神,又低头看了一眼满脸写着不开心的顾迟迟,骆川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但他没急着开口,直到回家之后才叫住顾迟迟,问起她的意见。
“迟迟,你想去羊城吗?”他坐在木制长椅上,将顾迟迟抱在腿上,一边亲亲碰碰,一边问道:“羊城...是个很繁华的地方,你应该会喜欢的。”
骆川想想顾迟迟描述一番羊城的热闹与新奇,以此增加顾迟迟对羊城的兴趣,但他每次去羊城都是两点一线、走马观花,买完东西就走,根本没多做停留,要他说出羊城哪里的新鲜货最多,哪里的东西最齐全,哪家店最厚道,他倒是了如指掌,但对各种娱乐场所就实在是...
因此他憋了半天,也只能说出一句:“那里比新河镇好玩很多,还能买一套属于咱们自己的房子。”
原本恹哒哒的顾迟迟在听见骆川说可以买房的时候,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她猛的抬起头,瞪圆了眼珠看向骆川,满脸惊喜的问道:“现在羊城可以买房啦?!”
因此计划经济的原因,现在的绝大部分楼房都是集体所有,根本没有商品房这么一说,像他们现在住的钢铁厂员工宿舍,就没有房产证这种东西,只能被转租,而无法被出售。
如果顾迟迟和骆川想要在新河镇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的话,除非买别人空出来的自建房,或者等着钢铁厂给骆川分宿舍,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这也是他们至今还在租房住的原因。
若要真论起来,单顾迟迟自己手里的钱就够买房了。
因此听说现在羊城就有商品房买卖,一心想在这个年代买房等着以后做包租婆的顾迟迟才会这么激动。
见骆川点了点头,她立马激动的从他怀里跳了起来,也顾不得伤春悲秋感叹故人离散了,激动的在屋子里转着圈。
“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就想去羊城了!”她用力的握着拳头在空中挥了挥,高兴了一会儿,仰天大笑道:“距离包租婆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骆川搞不懂她对买房的为什么这么执着,也不清楚包租婆又是什么,但见她开怀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既然她喜欢,那他就努力赚钱满足她好了。
从骆川那里知道了这个一个好消息,顾迟迟恨不得马上出门告诉宣柳她也要去羊城这个事。
但激动了一会儿,冲动褪去,她又开始发起愁来。
“我要是就这么走了,卫生所的工作怎么办?”在镇上卫生所上了几个月的班,和赵满儿他们相处的很不错,顾迟迟已经习惯了这种规律的生活,现在让她去提告辞,她又觉得不太好。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
她一向重感情,相处过的朋友一个都舍不得丢下,连远在h市的安医生都会时不时的收到她的信和托人寄过去的东西,更不用说赵满儿是她在河西村时就聊的来的朋友。
想到去了羊城,就要抛下现在的所有,顾迟迟犹豫了起来。
“如果你实在想他们,以后可以经常回来看他们,”骆川见她两难,忍不住替她分析起来,“但你和宣柳的生意想要做大,肯定是要去羊城这种大城市的,我...我也有生意在那边,咱们早晚都要搬过去,现在走,还能和你的宣柳姐姐一起...”
骆川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想要说服顾迟迟还需要扯宣柳这面虎皮,一时之间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起来。
不得不说,骆川将顾迟迟的心理把握的很好,她听完他的一席话,稍微纠结了一下,就被说服了。
“好,我们也准备起来,等宣柳姐姐要出发的时候,我就和所长辞职!”她咬了咬牙,扑进骆川怀里,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但听见她这么说,骆川的心情却又微妙的不爽起来。
怎么感觉她好像更在意宣柳似的?
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顾迟迟不解的抬眼看了看他,偏头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骆川还能怎么说?
他总不能告诉顾迟迟,他是在吃宣柳的醋吧?
“没事。”于是他只能将嘴里的酸味咽下去,干巴巴的答了句。
“噗!”然而顾迟迟却看出了一些端倪,她一下子就笑出了声,然后再骆川羞恼的眼神里,笑眯眯的凑近他的唇角,慢悠悠的吐气道:“我最喜欢的永远都是哥哥你啊~”
硬了,骆川的拳头忍的硬了。
他一把将顾迟迟扛在肩上,在她的尖叫声里将她扔在了床上,狠狠的鞭笞、教育了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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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柳知道顾迟迟的决定,自然是喜不自胜。
“我还以为我们得分开一段时间呢!”她爱怜的将顾迟迟的头抱进怀里,摸着她柔软的头发感慨道:“没想到竟然还能一起去羊城,或许老天爷不愿意让我们分开,这才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