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变得恹恹的,慢吞吞的跟在骆川身后走。
其实一开始他们的旅途确实还算愉快,但第二天开始,顾迟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睁开眼就吐,差点将宣柳吓得魂都飞了,火车上又没医生,他们只能挨个车厢去问有没有乘客是医生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还是外科的,给顾迟迟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除了排除她是急症之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宣柳她们心里倒是有一些隐隐的猜测,但现在也不好说。
等他们坐上羊城人民常坐的无轨电车,也就是俗称的长辫车,坐了几站之后才到骆川买好的房子。
“哇!这就是我们以后的家吗?!”看着眼前的二层小洋楼,顾迟迟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声。
先前骆川跟她说他没在羊城买商品房,反而买了一座两层楼房时,因为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平平无奇,顾迟迟还以为是在羊城郊区买的自建房之类的,这个年代两层的自建房虽然少,但考虑到羊城这个地方,又觉得不是没可能,她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但现在谁来告诉她,眼前这座被热烈盛开的三角梅覆盖了半边、充满欧式风情又有着时代印记的,看起来像是民国时期建起来的小洋楼,就是骆川嘴里说的“刚好遇见有人在卖,觉得你会喜欢就买了”的那套房子?
顾迟迟不敢相信的转头看了不动如山的骆川一眼,眼睛瞪的浑圆的问道:“哥哥,你、我们、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呀?!”
见她高兴的不知道该怎么是好的模样,骆川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勾起唇角,也不回答顾迟迟的话,反而提着箱子往前走到精致的铁制院门前,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钥匙,当着顾迟迟的面将铁门上有些夸张的大锁打开,然后推开门,在铁门吱呀吱呀的开门声中,朝顾迟迟伸出手,含笑道:“迟迟,回家了。”
。。。。。。。。。。。
这种房子,完全就是顾迟迟的梦中情房。
虽然不是那种大到夸张的豪宅,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十分精致。
穿过小而美的花园,房子正门伫立着两道颇有古罗马风格的廊柱,推开近三米高的白色复古雕花大门,就到了完全按照顾迟迟交到的风格装修的客厅。
坐在米白色的沙发上,顾迟迟抬眼看了一眼从屋顶垂落的搞不好事古董的水晶灯,满足的长出了一口气。
“哥哥,你是怎么想到买这么、这么、这种风格的一套房子的?”顾迟迟双手在空中比划着,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
在她原本的想象里,骆川就算要买楼房,应该也会喜欢诸如工业风之类冷冰冰的风格,没办法,他看起来实在和现在这种温香软玉的气氛不太搭界,让人大呼意外。
听见她这么问,第一次来、正在屋子里走动打量的宣柳等人也停下了脚步,好奇的看着他,毕竟他们也想知道,他是怎么买到这套房子的。
被几双眼睛看着,骆川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他走过去贴着顾迟迟坐下,顺手握住了她靠近自己那只手,淡淡的开口道:“我原本打算买东湖新村的房子,但蒋麻子他们告诉我这边有一户人家急着用钱,想把祖宅卖掉,我过来看了,觉得还行,价格又不比新村那边贵多少,就买了这套。”
原本并不算顺利的买房被他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好像真的十分简单似的,半点不提中途被人加价截胡、办房产登记不顺等事。
但在顾迟迟心里,原本买房就是一件只要有钱就能买的事,倒没觉得他的话有什么不对,而宣柳几人又没买过房,自然也听不出他的漏洞,于是几个人纷纷点了点头,对他表示了肯定。
于是这件事就此揭过,何磐跟宣柳稍微修整了一番,就要出发去驻地了。
何磐虽说申请调到了羊城,但他们部队的性质注定了不会在市区,从羊城过去还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何磐急着去报道,宣柳也急着去收拾分给她和何磐的房子,也就没有久留。
“等我过两天把家里收拾好了,就过来找你们啊!”等驻地派来接何磐的车到了,宣柳一边将骆川提前运过来的行李放到车上,一边对依依不舍的顾迟迟道:“好啦,别难过啦,等我们安顿下来,我还要来羊城租个铺子开店呢,到时候天天看到我,保管看的你烦!”
“才不会呢!”顾迟迟反驳了一句,之后不好意思的看了宣柳一眼,满脸不高兴的小声嘀咕道:“宣柳姐姐现在能和何大哥天天见面了,以后就会渐渐忘了我的。”
宣柳闻言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温柔的看着她,轻声道:“就算再怎么喜欢他,你也是我最重要的妹妹。”
有了宣柳这么一句话,顾迟迟才算喜笑颜开。
她站在大门外,朝着不断远去的小汽车挥着手,等再也看不见那辆车的影子,才转身往回走。
和她并肩走在一起的骆川原本还想问问她午饭想吃什么呢,就发现她风一般的捂着嘴朝卫生间的方向跑去,惊鸿一瞥间,她脸上明显带着痛苦的神色。
他想起宣柳说的她昨天吐了一天的事,心里一紧,顾不得说什么,也紧跟在她身后朝卫生间跑。
等他到的时候,就看见顾迟迟纤细的上半身伏在洗手台边,像一只折翼的蝶,嘴里还发出一阵子干呕声。
第92章 . 晋江文学城首发(一更) 永不褪色的记……
看见她痛苦的样子, 骆川面色一变,连忙过去扶住她脆弱的双肩,急声道:“迟迟, 你怎么了?”
顾迟迟摆了摆手,想说点什么, 但一阵酸水上涌, 将她想说的话堵在了喉中。
“迟迟,你坚持一下,我送你去看医生好不好?”骆川闭了闭眼,等她这一阵难受劲儿过去之后, 突然将她打横抱起, 边走边说道:“你别怕, 羊城的医生都很厉害,就算一时治不了,咱们还能继续赚钱, 听说国外的医疗很先进,实在不行, 到时候我带你出国治...”
也不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竟然满脸的心碎,一副顾迟迟快要命不久矣的样子。
看着他的表情,顾迟迟噗的一下笑了出来, “哥哥, 我只是晕车而已,你不要这么紧张啊!”
虽然她这么说,但骆川却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他唇角紧绷,搂住顾迟迟的手臂不仅没有放开, 反而用力将她抱紧了些,沉默着大步往门外走。
“骆川,不用这么紧张,”没去打扰他俩相处的李香兰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骆川着急忙慌的样子,她忍住笑意将他拦了下来,“迟迟没事的,你别想的太严重了。”
但骆川这个时候满脑子都是顾迟迟伏在洗手台上干呕的可怜模样,哪里还能听的进去这种听起来就轻飘飘的宽慰?
他也不和李香兰掰扯,绕过她就往外走。
真是个不开窍的!
李香兰在心里笑骂了一句,小跑两步再次拦住了骆川,“你,你们两个,心里都没数吗?”
听见她这么说,不仅是满脸着急的骆川,连窝在骆川怀里虚弱的顾迟迟也抬起头,好奇又疑惑的看过来,“香兰姐,我们应该有什么数啊?”
“待会儿再说你!”李香兰横了顾迟迟一眼,然后示意骆川将她放下来,在骆川心疼又犹豫的目光中,她将顾迟迟扶到了沙发上坐下,然后才恨铁不成钢刚的开口道:“你们难道就没想过,可能是,有了吗?”
闻言,坐在沙发上的顾迟迟/正在茶几边给顾迟迟倒水的骆川,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一脸震惊的僵立在了当场。
“啪!”骆川手上握着的玻璃杯落在了地上,摔的粉碎,但他却毫无所觉般,梦游似的站了起来,走到顾迟的面前蹲下,将手伸到她的肚子上,满脸恍惚的仰头看着她,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轻声问道:“迟迟,你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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