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要不是意外,小迟妹妹根本不会嫁给你,”没想到骆荣在这件事上却格外的一根筋,哪怕被骆川的冷脸吓得浑身发抖,他仍然在一本正经的纠正着骆川:“是你抢了我媳妇才对。”
但凡是个男人,听见这种话就不可能忍得住,骆川自然也气的额头青筋直冒,他直接将人从床板上拖下来,拧紧拳头就往骆荣身上揍。
骆荣在他的拳头下只能护住头脸,被打的涕泗横流/吱哇乱叫。
见到自己儿子挨打了,骆老二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连上前阻止一下骆川都不敢,而马文秀却重新爆发出力量,整个人合身扑上去趴在骆荣身上,替骆荣抗了好几下打。
“杀人啦!杀人啦!”她嘴里发出杀猪似的尖叫,手脚还胡乱扑腾着,看起来十分瘆人:“该挨天大雾雷劈的侄子打婶子了!”
她故技重施,试图招来看热闹的人站在她这边一起指责骆川。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村里人又没聋,自然是听见了,很快,骆川家的小院子外就围了一圈人。
“咋滴了!咋滴了!”大队长听到信儿,匆匆赶过来,他拨开人群,钻了进来,看到地上抱着骆荣打滚的马文秀,眉头瞬间皱的死紧。
“顾同志,你来说说,这究竟是咋回事?”李保平威严的看着顾迟迟,一脸等着她解释的样子。
“啊?我?”顾迟迟懵懵的指了指自己,见李保平点了点头,她才咽了口唾沫,往前走了一步,将满脸煞气的骆川挡在身后,并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紧紧攥着的拳头,满满的安抚意味。
接收到她传来的信号,骆川轻轻的呼了口气。
看着她挡在自己身前的纤薄身体,骆川眼神变得十分复杂。
如现在这般的场景,他经历过没有上百次也有几十次了。
想到以前,只要自己和马文秀有了什么口角矛盾,马文秀就会像现在这样,撒泼打滚干嚎,引来一群人围观,然后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让脾气暴躁不会说话的自己被千夫所指…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这种场景下挡在他身前。
骆川回忆起顾迟迟好几次将马文秀怼到跳脚偏偏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心里笃定她不会吃亏,于是嘴角便挂起了一丝笑意,倒是将脸上的戾气冲淡不少。
而顾迟迟果然没让他失望。
她站定之后,立马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嗓子里带着哭腔,却又字字清晰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和川哥正修房顶呢,婶子和二叔突然抬着堂弟过来,骂我…骂我说是我把堂弟害成这样的…”
“可是…”她满脸不解的望向围观群主,轻声道:“可是昨晚的事大家伙都是亲眼看到的啊!赵四自己都承认了!怎么能说是我害的呢?又不是我…又不是我把他俩捆在一起逼着他们干那种不要脸的事!”
围观的村民被她的话勾起昨晚的回忆,又想起赵四和骆荣光屁股滚在一起的样子,都纷纷对骆荣和马文秀露出鄙夷的神情,指指点点的议论起来。
“这骆二婶可真是够了!自己养出这种儿子来,倒有脸来找人家顾同志麻烦?关人家什么事啊!”
“就是啊!我看她是气疯了吧?自己儿子眼看着是废了,骆川却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她能忍?”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马文秀生了儿子这么多年,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现在好了,她儿子是个喜欢男人的!忙活这么多年,白瞎!”
“还赖人家顾知青?昨晚大家伙又不是不在!她儿子自己和赵四搅和在一起的,可没别人逼着他走后门啊!”
“什么走后门啊,我看是被走后门吧哈哈哈哈哈!”
见这些人都一副看笑话的表情,全然不想自己以为的会去指责骆川,马文秀急了,她从地上跳起来想要反驳,但她一个人的声量怎么抵得过一群人?
不管她再怎么扯着嗓门大喊,声音都淹没在了人群里。
这一刻,马文秀体会到了以前骆川被她这样对付时的感觉。
看着她满脸焦急的站在人堆里试图解释,但根本没人理她的样子,顾迟迟回头冲骆川一笑,嘴里无声说道:“哥哥,我给你报仇。”
骆川愣愣的看着她,明白她的意思后,万年冰封的心裂开了一条口子,那股名叫顾迟迟的暖流从他心里流过,融化了一地的寒冰。
而顾迟迟不知道他心中的感受,她笑眯眯的看着马文秀做困兽之斗,心里盘算着等下要说的台词。
等马文秀嗓子都喊哑了,人群里的议论声也平息下来时,顾迟迟清了清嗓子,准备痛打落水狗了。
“呜呜呜~”她委屈的哭声响起,引起大部分人都注意,顾迟迟继续开口道:“我提醒婶婶,堂弟这样的情况是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了,谁家愿意女儿去做这种事啊?大家说是不是?”
围观村民听了她的话,一想还真是!
谁家愿意把女儿嫁给骆荣啊?!他是个喜欢男人的,嫁过去不是守活寡吗?!
于是纷纷点起了头。
于是顾迟迟继续哭诉道:“谁知道…谁知道!堂弟竟然让我和川哥离婚嫁个他,说这样一来他们家就不会绝后了!”
她满脸悲愤,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捂着脸哭道:“大家伙想想,要是你们被人当着面说让你们媳妇给他生孩子,你们能忍吗?!”
这必然不能!
想到她说的那个假设,有不少刚结婚不久的年轻人都握紧了拳头,怒视着地上死狗似的骆荣,仿佛背抢媳妇的是他们似的。
她这么掐头去尾的几句话说下来,却是让在场的人都理解了骆川,甚至还有人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兄弟!不要伤心,我们都支持你!”
骆川:怎么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的样子...
而更加觉得不对劲的还有马文秀和骆荣,但他们想破脑袋也不明白究竟哪里不对。
毕竟话确实也是他们自己说的,事也是那么个事,但怎么从顾迟迟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变得更严重了呢?
被村里人用看败类的眼光看着,骆荣张了张嘴,有心想替自己辩解几句,但一开口,吐出来的却是:“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让小迟妹妹改嫁给我…”
一时之间,围观群众被他直白的话震的没人开口,但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在表达着同样的意思:
还说你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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