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水沟就是村口路过的,顾家大院就在水渠的第一个拐角处后方不远处。
水渠的拐角处长着一棵很大的榕树,不知道是哪年的事了,榕树下修着台阶,延伸到水渠里。
这一片水渠挖得很宽。
平时,住在这附近的村民们会来这里处理鸡鸭鱼,洗衣服洗菜,还有小孩会来洗澡。
现在还没农忙,闲来无事,住在附近的村民们会到榕树下乘凉聊天。
顾母郑淑云老远的就看到陆卿卿他们,其余人也看到了,就找她说话。
吃瓜群众a说:“顾大嫂,你家南亭回来啦。”
吃瓜群众b说:“哟。提了不少行李呢。这次路过潭州市,东西没被陆家薅走啊。”
吃瓜大妈c说:“要你酸啊。要我说,顾大嫂家底厚,顾南亭明年毕业就能分工吃上商品粮,到时候还得仰仗陆医生娘家呢。不然顾家的这一大家子,哪能在潭州市扎根?”
吃瓜大妈d说:“也是。当年我们怎么就嫌弃陆医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拿,没能请她住自己家,否则她不就成了我家媳妇,我儿子不就成了大学生,我们家将来不也能靠陆家在潭州市过城里人的生活了么。”
郑淑云听她们越说越过分,就忍不住骂道:“我呸!卿卿跟南亭是两情相悦的,她能看上别的歪瓜裂枣?今天我儿子回来,不想跟你们打架,不然我非撕烂你们的嘴不可。还大学生,就你儿子那棒槌相,给答案都不会照抄,真是笑死个人了。南亭上的大学,可不是一般的大学,不是识字的阿毛阿狗随随便便就能上的。”
吃瓜大妈d暴躁如雷:“你说谁是歪瓜裂枣,谁是棒槌?谁是阿毛阿狗?!”
自从恢复高考后,她儿子顾长胜连考三年,年年落榜,成绩还差得离谱,连顾南亭高考成绩的一半分数都没有,最后瘫在家里郁郁不得志。
“谁应就说谁!”
郑淑云朝她啐了一口,起身就朝村外走去。
身后,那人被戳到痛点破了防,要不是被其余的人拦着,只怕真的要跟郑淑云打上一架。
同伴们劝她。
“算了,算了。顾南亭现在可是高材生,听说很厉害。万一他出去当了官,你被郑淑云记仇,怎么办?”
那人磨着牙根,恨得咬牙切齿的。
“呸!老地主家的祸害。当年,就不该给他们家一口吃的,神气什么啊!没看郑淑云当年为了一个烂红薯跪在地上求我的样子!”
她这话说出来,没人敢接话。
当年是当年。
现在是现在。
现在老地主家翻身了。
老地主家的聪明种在那里呢。
若是不出事,顾南亭的父亲和三叔只怕也早就……
这顾南亭已经是跃过龙门的鲤鱼,前途无量,不是他们顾家村里其他在地里刨食的农民可比的。
指不定以后子孙后代就需要找他的门路,若不是死仇,村里没人想主动开罪他。
更何况,眼下陆卿卿可是管着他们整个生产中队的医疗,谁家有个头痛脑热,生孩子,打预防针什么的,都得找她。陆卿卿看着年轻,可比隔壁生产中队里的那个卫生员的技术高多了。
在嘴上沾沾郑淑云的光就算了。
过分的话,他们可不敢多说。没人敢再得罪他们家。
郑淑云接到顾南亭他们,就领着他们往家里走。
说不想念儿子是假的,但现在是太阳最晒的时候,二宝被晒得满脸通红,她哪里还舍得乖孙在路上受罪。
还没到顾家,就在窄巷里看到大姑姐的女儿欢欢正带着三宝看别人玩翻花绳。
三宝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看到陆卿卿后,在欢欢怀里“妈~呀~”的手舞足蹈的叫起来,陆卿卿怕她摔倒,连忙跑过来抱住她。
谁知道小丫头一头栽进她怀里,肉乎乎的小手就来解她的衬衣扣子。
陆卿卿:“……”
这是想让她在这么多孩子面前喂奶?
第23章 你们要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
陆卿卿带着大宝和二宝去潭州市,就是为了给三宝断奶的。
她在潭州呆了三四天才回来,奶早就断了。
不等陆卿卿阻止三宝,一双修长的手就把圆肉肉的三宝抱走了。
三宝翕动着小鼻子,闻不到香香的味道,一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被抱进一个宽阔、硬邦邦的怀抱,她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就眼泪汪汪的大哭起来。
“宝宝!”陆卿卿一听孩子的哭声就心疼不已。
上辈子二宝出事后,她渐渐地就对三宝就很冷漠,甚至有点迁怒她。
觉得要不是给三宝断奶,她就不会去潭州市,不去潭州市的话,二宝就不会出事。
三宝一直生活在缺少母爱的冷暴力环境中长大,后来她被囚禁获救出来时,三宝已经进入叛逆期,她再想弥补三宝,却已经永远无法补上三宝因为童年缺少母爱而留在骨子里的冷漠和不会身边人相处的性格了。
陆卿卿揪心的痛着一样,把三宝抱回来,拍着她的后背哄着。
“宝宝,不怕啊。妈妈在的呢。这是爸爸呀。他不是坏人,是爸爸。妈妈跟你说过的话爸爸呀。”
而顾南亭呢,他可没想过女儿会被他吓哭,这时就只能站在旁边无奈,又手足无措的看着这个哇哇大哭小豆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