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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他手没断,这一世怎么回事?难道都是因为她?
叶朵朵一手心冷汗,如果真是她的原因,她会愧疚一辈子,华国也会痛失一位伟大的钢琴大师,她对不起国家和人民,更对不起安南本人。
右手一热,顾洗砚牵住了她,他的手指纤长有韧劲,穿过她的指缝,紧紧地跟她十指相扣,低声地告诉她,他陪着她。
叶朵朵烦乱的心绪终于平缓下来,虽然顾洗砚不是医生,不能帮安南长出一只手,但有他这句话,她觉得安心。
办法总比困难,不管什么问题,总有法子解决。
叶朵朵重振旗鼓,斗志昂扬地推开病房门,声音洪亮地表明态度,“安南同志,从今往后,我叶朵朵就是你的手了!”
三人间的病房住满了,还有四五个家属,加上顾洗砚和安北,拢共十来个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叶朵朵。
叶朵朵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处于愧疚,发誓一定要治好安南的手,在此之前,她会照顾他还有安北和安西西,所以无所畏惧……直到瞅见半坐在最里面那张病床上的安南,他正在削苹果!
她一下就怂了,眼神闪烁不定地往回瞟顾洗砚,顾洗砚一张脸比锅底还要黑。
叶朵朵无声质问安北:什么情况?你不是说你大哥手没了吗?
安北不怕质疑,君子坦荡荡:我说的是大哥手受了伤,不信,你看。
叶朵朵哭笑不得:我看到了,你管那个叫受伤?
就一道很浅很浅的划痕,护士连纱布都不屑于包扎,再送晚点,伤口都痊愈了。
了解完情况,原来安南受伤最终的不是手,而是脑袋,被人从后面闷了一棍子,叶朵朵看了看伤势,脱口而出:“好大一个包。”
是以,医生让安南留院观察两天,看看有没有伤到脑神经。
安南削好了苹果,切成小瓣放饭盒盖里,递给安西西,叶朵朵捡了一块吃,“医生的意思是,你可能变傻子?”
“还不确定。”安南用手帕将小刀擦拭干净,仔细收起来,以防妹妹调皮乱碰伤到自己。
安西西探着小脑袋问,“大哥变成傻子,朵朵姐是不是——”
说到这里,小丫头暂停,从凳子上跳下来,学着叶朵朵刚刚的语气,冲着她大哥大声地喊话:“安南同志,从今往后,我叶朵朵就是你的脑袋了!”
叶朵朵:“……”
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不敢看顾洗砚,因为腰疼。
安南看了眼叶朵朵的脑袋,似有若无地摇了下头,说:“应该不需要。”
“……”叶朵朵算是看出来了,他好像很嫌弃她,觉得她跟智障一样吧?
明明,她有的时候也机智得很好吗?
顾洗砚默不作声地站在角落里,或许是过于显得形单影只,隔壁桌家属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拍他的肩膀,没话找话地搭了一句:“兄弟,你媳妇心眼好好,简直活菩萨在世。”
顾洗砚赞同地点头,“她一直这样,别人一点好,她也掏心掏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即便只是普通朋友。””
最后四个字语气明显加重。
“你说是吧?媳妇。”顾洗砚揽住叶朵朵肩膀,余光往安南叠放在木柜上的手帕瞥了一眼。
“朋友为我两肋插刀,我为朋友万死不辞。”叶朵朵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顾洗砚摸摸叶朵朵的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安南,一字字道:“嗯,我的媳妇。”
先来后到,这么简单的道理,安南当然明白,他也不奢求那么多。
气氛不太友好,叶朵朵赶紧转移话题:“还好没伤到手。”
对于安南来说,手比脑袋重要,对此,安南也感到庆幸。
“你不是在家练琴吗?怎么会挨一棍子?家里进贼了?”叶朵朵必须问清楚,这事儿到底跟她有没有关系。
安南正要说,安西西先哭了起来,“朵朵姐,我大哥的电子琴被抢走了!呜呜呜……我们家最困难的那会儿,大哥卖血卖肾,也舍不得卖的电子琴,就这么被人抢走了。”
安西西觉得她大哥好可怜。
叶朵朵也觉得安南好可怜,一个男人怎么能卖肾呢?
这个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贼人把电子琴抢走了,叶朵朵感受身同:她妈留给她的怀表被人抢走了!
“到底什么人胆子这么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跑家里明抢,”叶朵朵义愤填膺,着急地问:“安南,看清楚那个贼长什么样了吗?是不是熟人作案?”
“看清楚了。”安南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缓温和。
叶朵朵比他激动多了,“那个贼人是谁?”
“不认识。”安南摇头, 又补充一句,“不过再看到, 我应该认得。”
如果这事儿当真跟她有关, 叶朵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杜云岚,光天化日找人上打劫,也就她有这个胆儿, 反正东窗事发,有家里人帮忙擦pi股。
', ' ')('即便如此, 她也不至于蠢到找一个安南认识的人作案。
叶朵朵先回去探探虚实,要是事情真的如她所料, 事情就简单多了,顺藤摸瓜, 早晚把那贼人逮出来。
“电子琴没了也还好, 主要是那首曲子, 我还不是太熟悉, 到时候肯定对你有影响。”安南自责道。
叶朵朵太感动了, 安南同志太仗义了!居然说电子琴没了也还好?那可是他爹妈留给他的唯一东西啊。
与此同时,叶朵朵也觉得似乎哪儿不对劲儿, 这位同志说话怎么有点古怪?
用这本书作者的话来说就是, 茶里茶气!
她是感动了, 换位思考, 她要是顾洗砚, 肯定不高兴。
“放心吧, 安南同志!”叶朵朵义不容辞,义愤填膺, “不管怎么样, 我一定帮你找回电子琴。”
余光瞥着顾洗砚, 果不其然,对方对她这个态度很满意,紧抿的唇角微微松动。
而安南仍是笑,捡起最后一小块苹果喂给安西西,没看叶朵朵,说:“有叶同志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算算日子,离竞选也就小半个月时间了,我俩到现在还没有一块练习过,”叶朵朵对安南有把我,对自己也有信心,但是,他们到底是第一次合作,就像陈队说的那样,配合演出默契最重要,团里那些参加竞选的同志,哪个不是天天拉着乐器手练舞,就连杜云岚也不例外,叶朵朵思索片刻,提议道,“要不这样?我明天跟队长打个申请,你去我们团里练琴,下班后我去找你,咱俩再一块练。”
文工团有钢琴,安南还没弹过,心生向往已久,自然没意见。
有意见的是顾洗砚,他的理由也非常合理:“安南同志不是文工团的乐器手,没人知道他的实力,正因如此,你们大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建议最好不要提前暴露。”
叶朵朵非常赞同顾洗砚所言,但是,没有默契,万一把事情搞砸,到时候她选不上b角也就算了,还会连累安南进不了文工团。
“这样好了,你们在家里练习,”顾洗砚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老宅那边有台钢琴,我回去就找人搬家里去。”
倒不是不相信叶朵朵,说白了,就是不放心安南。
这位同志,看起来谦谦君子,温和有礼,实则一肚子坏水,这一点,跟他太像了。
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
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他媳妇那么美,性格那么好,太讨人喜欢了,他不把人看紧点怎么行?
孤男寡女在文工团练习,不如在他眼皮底下,亲自守着。
“洗砚,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叶朵朵欢喜地抱住顾洗砚的胳膊,小脑袋凑过去亲昵地蹭了蹭。
顾洗砚笑得含蓄,剑眉有意无意冲安南的方向微微挑起。
安南摸摸安西西的小脑袋。
好半天,安西西终于忍不住,伸手护住头,委屈巴巴,“大哥,小揪揪要薅掉了。”
安南愧疚地跟小妹道歉。
安南出院那天,叶朵朵上班没去,顾洗砚一个人对阵安家三兄妹,居然丝毫不觉尴尬,气势也一点没减,帮忙办完出院手续,在安家三兄妹齐刷刷的注视下,面不改色地推出一辆二八扛。
二八扛往安南跟前一停,大长腿跨车上,面无表情地开口:“安同志,请上座。”
安南坐到后座,牵动唇角,微笑道谢,“有劳顾团长了。”
“安同志客气。”顾洗砚脚一蹬,二八扛冲了出去。
因为惯性,安南一头撞顾洗砚背上,他也不恼,脸上仍是笑,“顾同志身体素质真棒。”
顾洗砚冰冷的唇角有浮动,“巧了,我媳妇也这么说。”
目送两人骑车走远,安西西回过神,拉她二哥的衣摆,“二哥,你不觉得大哥他们有点怪吗?”
安北当然不觉得,扒拉两下安西西的小揪揪,“赶紧,回去出摊了。”
安西西气呼呼地跺脚,“讨厌!弄人家头发干嘛?!”
一人扒拉两下,两天她就秃了。
她才不要像隔壁王大爷那样,没有头发,好丑的!
顾洗砚骑车载着安南故意在大院绕了两圈,有人打招呼,他主动跟人介绍安南是他朋友。
“顾团长有心了。”顾洗砚用意,安南能不知道。
虽说他跟叶朵朵同志清清白白,行得正坐得端,但到底一个是有夫之妇,一个是陌生男人,往后小半个月他天天去顾家练琴,难免遭人非议。
流言蜚语之可怕,足以毁掉一个人,而顾洗砚不想媳妇再受这委屈。
到了顾家,顾洗砚直接将人领到叶朵朵的练功房,安南站在门口,看到摆放在角落里的钢琴,平和的眸底涟漪微起,垂在身侧的两只手,跃跃欲试,即便如此,主人尚未允许,他也不好有所行动。
顾洗砚做了个请的动作,安南这才抬脚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撑起钢琴支架,坐上琴凳,
', ' ')('伸手,深吸一口气,开始试音。
悠远绵长的琴音从他指间缓缓流淌,让人仿佛置身于深山老林,耳边尽是大自然的低语,鸟啼虫鸣,甚至闻到了阵阵花香。
不愧是他媳妇,慧眼识珠,搭档琴技如此高超,配上她绝美的舞姿,竞选当日定能胜出。
顾洗砚为叶朵朵感到高兴,因为知道媳妇打心底喜欢跳舞,而她钟爱的事业,他必然无条件地全力支持,就算安南这个男人让他倍感压力,危机四伏。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杜云岚和赵小娟像是商量好了,同时跟团里请了病假在家休息,叶朵朵想要一探虚实也没机会,倒因此得了空闲,终于敲定了竞选表演曲目。
回到家,马不停蹄地往楼上冲,看到守在练功房门口的顾洗砚,有些意外。
顾洗砚主动解释道:“怕他偷懒,帮你看着。”
叶朵朵眼观鼻鼻观心,一语道破天机,“难道不是安南同志弹琴太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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