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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西刷地抬起头,看到叶朵朵,立马挥手,热情打招呼,另一只手偷偷地撞了下她二哥。
安北反应不大,跟走过场似的,碰了碰他大哥的手臂。
安南眉眼不动,低头,给叶朵朵装了一包瓜子,双手递过去,礼貌地开口:“姑娘,你的瓜子。”
叶朵朵接过去,道了声谢谢,转身绕到摊位一边的石阶上,大大咧咧地往地上一蹲,津津有味地嗑起瓜子来。
安西西着急地跑去拉她大哥的衣服,“大哥,去找朵朵姐姐耍嘛。”
安南温柔地摸摸安西西的小脑袋,哄道:“别闹,大哥炒瓜子,快回去,小心烫到。”
“大哥,朵朵姐姐在等你耶!”安西西跺脚,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她大哥到底在想什么,媳妇重要还是瓜子重要?怎么跟她二哥一样傻乎乎的!
安南耐心地跟自己妹妹解释道,“她不是等我,她只是想嗑瓜子了。”
“不是啊,我就是等你。”叶朵朵偏着脑袋,将手里的瓜子举过头顶,冲安南晃了晃,“干等无聊,就嗑点瓜子。”
安南:“……”
这姑娘倒是直接。
没想,还有更直接的。
“你喜欢我大哥?”安北冷不丁地开口,实属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就连叶朵朵也愣了一下,摆手解释,“不是,误会,我结婚了。”
安北盯着叶朵朵瞧了两秒,“你想包、养我大哥?”
叶朵朵嘴角抽了抽,额头瞬间黑线,越过安北看向安南,无声地问:大哥,你弟平时都看些什么书啊?
安南一脸无辜:我不知道,跟我无关。
“也不是包养,”叶朵朵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脸侧的碎发散下一缕,她伸手拢了拢,目光澄澈地看着安南,“安老板,月底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帮个小忙。”
不出意料, 安南一口拒绝了,叶朵朵也没强人所难, 第二天下班又过去买了包瓜子, 默不作声地蹲边上嗑得津津有味。
她模样漂亮,吃相更是馋人,简直就一活招牌, 只要她在那儿,瓜子摊的生意都要比往常好了不少。
叶朵朵一连光顾好几天, 最后安南实在过意不去,“姑娘, 那件事我真的帮不了你,我已经快八年没碰过琴了。”
叶朵朵眼睛亮了亮, 喜不自胜, “你会弹琴啊?”
安南一头雾水, 甚至莫名其妙。
这位同志, 连我会不会弹琴, 你都不知道,就跑找我帮忙弹曲子?
叶朵朵以为安南是半路出师, 毕竟这些年他都在炒瓜子, 不过像他那样的天才, 刻在骨子里的天赋, 还不是一触即发的事儿。
最多三天, 就算是普罗科菲耶夫的《第2钢琴协奏曲》, 他也能学会,叶朵朵对安南有这个信心。
“太好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叶朵朵拍了拍安南的肩膀, 说完, 走了。
“姑娘, 我还有话说。”安南喊她。
叶朵朵回头,束在脑后的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就像流行划过天际,她笑得眉眼弯弯,“安老板,我叫叶朵朵,以后别叫我姑娘了,还有,明天休息一天,有事我们周一说。”
安南微微出神。
父母出事后,家里所有重担落到他肩上,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日子过得昏昏沉沉,暗无天日。
这么多年来,今天是第一次,他看见了光。
微微偏头,看向自己肩头,原来除了责任,还有温暖。
竞选是大事,顾洗砚也重要,叶朵朵事业爱情两手抓,一样不落。
周天,叶朵朵起了个大早,穿一条洁白的长裙,在院子里剪玫瑰花枝,她随口一句喜欢红玫瑰,顾洗砚就亲手给她种了一院子。
正值花季,娇艳欲滴,犹胜天边燃烧的朝晖,香气扑鼻,叶朵朵站在花丛中,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飘在云朵里。
顾洗砚进门看到这一幕,花海里的白裙少女,既清纯又娇媚。
对怀表那事,他虽然在意,但更多是思念,终于见到媳妇,顾洗砚郁结了好几日的心情,这才舒畅了些。
“洗砚,你回来啦!”叶朵朵开心地挥手,像个小女孩,细碎的贝齿在阳光底下,明晃晃的。
顾洗砚眸光微动,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洗砚,我剪了好多花,等下我们一块插屋里吧?”叶朵朵拎起脚边的小竹篮,眉眼间掩不住骄傲地跟顾洗砚讨夸奖,“我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顾洗砚故作深沉,他知道,叶朵朵打电话让他回来,不只是简单的吃饭,她一定是有话对他说,关于那块怀表。
在此之前,他必须坚定。
但,那是他媳妇啊,回想哪次对峙,不是他先败下阵,顾洗砚别无他法,抬脚往客厅走。
临阵脱逃!
结果,没走两步,听到叶朵朵一声痛呼,顾洗砚毫不犹豫,折返回去,眉间攒着担
', ' ')('心,“怎么了?”
叶朵朵可怜巴巴地吸吸鼻子,将手指伸过去,“洗砚,我扎到了。”
她皮肤白,一点猩红,就衬得触目惊心。
顾洗砚心疼坏了,什么狗屁坚定,早就抛之脑后,捉住叶朵朵的手指放进嘴里,舌尖轻轻划过她的指腹。
叶朵朵身体起了连锁反应,怪害羞的,小脸通红地看着顾洗砚。
媳妇的手指又香又软,顾洗砚恋恋不舍地松开,沉着脸开口:“怎么这么不小心?”
叶朵朵顺势一把挽住顾洗砚的手臂,接着,整个人黏过去,认错那叫一个快,“洗砚,我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顾洗砚心里一凛,她送他的那块怀表,真的是她跟陆时风的定情信物?因为陆时风跟林思晴订婚,她一时生气,不仅把人送去了前线,还把定情信物转送他人?
顾洗砚,你也太可怜了吧?
别人不要的东西,你却当宝贝一样,随时随地带身上。
“我累了,先上楼睡会儿。”顾洗砚冷着脸抽身离去。
叶朵朵懵怔地挠挠脸颊,美人计怎么不管用了?不仅没把人哄好,好像更生气了!
顾洗砚说是回房睡觉,实际上连门都没关,就等媳妇进来哄他,躺床上,翻来覆去,好半天,一点动静没有。
顾洗砚开始担心,他媳妇该不会生气了吧?要不他下楼去哄哄她?
可是,怎么哄?他又不会。
顾洗砚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他这张嘴要有程远方一半能说,他跟他媳妇的关系也不至于这么僵。
就这样,顾洗砚烙了一上午煎饼,一直到王姨上楼喊他吃饭,太太跟顾团长在闹矛盾,王姨以为顾团长一定不会轻易下楼,琢磨着怎么劝对方,一个字还没想出来,就看到顾洗砚从房间走了出来,一如既往的严肃威慑,同时,带着几分猴急。
打身边走过,甚至带起了一阵风,王姨乐了,顾团长比她想象中还要在意太太,就是嘴硬。
顾洗砚一进西图澜娅餐厅,看到饭桌上除了叶朵朵,居然还有他的老丈人,叶国伟。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拳。
天下女婿,谁不怕老丈人,顾洗砚也不例外。
顾洗砚喊了叶国伟一声爸。
而他一紧张,表情更严肃。
叶国伟突然也有点紧张,下意识地挺了挺后背,略显僵硬地点了点头,“洗砚,好久不见。”
叶朵朵有点想笑,这两人,不就一家子吃个饭,怎么把饭桌搞得像谈判桌一样沉重。
叶朵朵只能亲自上阵,将顾洗砚拉到叶国伟对面坐下后,给他和叶国伟一人盛了一碗汤,自己坐到了顾洗砚的右手边,装模作样地吃了两口,开门见山地步入正题,“洗砚,我送你的那块怀表带身上了吗?”
顾洗砚手上动作一顿,有些不解地看向叶朵朵,当老丈人面说这事儿是不是不太合适?
“没带吗?”叶朵朵失落地抿唇,“你答应过的,走哪儿都带身上,这么快就忘了?”
“没忘。”顾洗砚将怀表从衣兜里拿出来,很轻很轻地往桌上一放。
叶朵朵给叶国伟使了个眼色。
叶国伟心领神会,立马接话道,“说到这块表,就不得不提朵朵她妈了,我跟她妈办完手续第二天,就接到组织任务上前线,那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她妈什么都没说,送我走的时候,把这块表塞我手里,就是这块表,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媳妇在等我回家。”
叶国伟向来话少,但一说起自己媳妇,他可以不歇气地聊她三天三夜。
是他误会了!顾洗砚不敢看叶朵朵,夫妻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他居然怀疑自己媳妇,太不是人了!
顾洗砚恨不得抽自己两大嘴巴子,叶朵朵牵住他的手,他抬起头,叶朵朵冲他笑,帮他夹了一块辣子鸡,顾洗砚盯着碗里的辣子鸡。
他记得她不能吃辣,也不让他在家吃。
叶朵朵也吃了一块辣子鸡,她还不习惯吃辣,小嘴一下就红了。
顾洗砚的目光在她唇上停留了两秒,迅速离开,转到客厅茶几上的花瓶里,怎么比红玫瑰还要娇?
“爸,林思清怎么有块一模一样的怀表?”吃辣果然上瘾,叶朵朵根本停不下来,一口接着一口地夹辣子鸡吃。
叶国伟面有愧疚,“我找老师傅做了块一模一样的怀表,给自己留个念想,看她喜欢,我就送她了。”
叶朵朵生气,不是因为叶国伟,而是林思清太欺负老实人了。
她爸那么在意她妈,将唯一的念想转送给她,她居然用来挑拨她和顾洗砚的关系。
这样,她也可能再次怨恨她爸。
好一个一石二鸟!
叶朵朵细思极恐,沉默了几秒,喃喃道,“是因为最近我跟爸走得太近,姐姐不高兴了吗?可是,您不是她一个人的爸爸,也是我的爸爸呀。”
叶国伟心里咯噔一下,是他把继女想得太简
', ' ')('单了。
叶国伟吃完饭,马不停蹄回家属院,林思清在堂屋吹风扇,看到叶国伟一脸不高兴,以为是叶朵朵因为跟顾洗砚吵架,心里不痛快,朝叶国伟发脾气了。
林思晴偷笑,这一天天真是太有意思了。
“思晴,你跟洗砚说什么了?”叶国伟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闺女态度好转,父女关系好不容易有所缓和,要是因为怀表这事儿,一朝回到解放前,叶国伟不能原谅林思晴,更没法原谅他自己。
林思晴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没说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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