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婴在家等着老郑自首后的后续,不想事情急转直下,跟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了。
老郑在酒桌上说得很好,豪言壮语,可是一走进派出所,瞬间人就蔫儿了,底气不足。
在那种地方,好人都有点心虚,忍不住反省一下,更何况他本来心里就有鬼。
他走进去,小眼神就乱转,公安同志觉得他不对劲,上来讯问一下。
“老同志,你是来办事的?还是……”
这个还是意味深长。
老郑当时腿就软了。
“也没啥事儿!就是吧,我要报案……”
他一不小心把自首说成报案了,这个懊恼。
“报案?这边来,发生什么事了?”公安同志一听报案这两个字,马上来劲儿了。
“嗯,那个,就是吧,这……”老郑挠着头说不出话来。
“同志,你是不是喝多了?你确定是来报案的?”公安同志见他语无伦次,身上又有酒味,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喝多了。
“我,我报案!自行车丢了!”老郑突然一拍脑门,找到借口了。
“什么型号,有没有牌照?”公安同志马上进入状态。
过去的自行车都是有牌照的,有牌照的自行车才能上路。偷自行车的案子也不少,只是能找回来的机率不大。
那时的自行车也分三六九等,高档的是凤凰和永久,差不多算是自行车中的贵族。更亲民的是飞鸽,性价比算高的,至于其他的杂牌,便宜是便宜,质量也真是差,骑不了多久就要散架子了。
老郑说他丢的是八成新的凤凰,公安同志还挺重视。
可是问来问去,总觉得他不对劲,在哪丢的说不上,车子什么样,也说不上。
“牌照是25330?凤凰?八成新?”门口新进来的一位同志听到他们对话,反问道。
“对。”老郑点点头。
“那不就是?大树下的!”那同志向门外的大树一指。
老郑哗地一下出了满头汗,扭头就跑。
“神精病!”做了半天笔录的同志感觉被耍了,啪地一下把本子合上。
“我怎么瞧着,他像有事儿啊。”另一个同志若有所思。
他凭着职业的敏感,已经发现老郑不对劲了。
老郑歪歪斜斜骑上自行车跑出来,感觉像渡了一次劫,衣服的后背都湿透了。
他再也没有勇气走回去。
可是答应玉婴的事怎么办?
老郑回到家,憋了半天,还真想出一个更好的主意。
不就是贪了那五百块出的事儿?把钱还回去就行了,让大张自己想办法去!
老郑想到这里,爬起身,从衣柜底下翻出一条线裤,从里面掏出鼓鼓的信封,径直去了大张家。
大张跟他一个班儿,正好也在家,正跟几个朋友喝酒,一抬头见老郑进来,就知道他有事,怕他乱讲话,过来搂着他的肩膀就给塞进小屋。
小屋里黑咕隆冬的,老郑又刚从外面进来,什么也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