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洋轻哼了声,不容置疑道:“过两天,我让人过去。你先看看能不能处得来,不行,咱再换。”
秧宝老实应了声“好”,怕懿洋再念,忙不迭转移话题道:“大哥,国维哥在你身边吗?方才任爷爷去小娟姐家帮他提亲了,你告诉他一声。”
懿洋抬眉瞟了任国维一眼,淡淡“嗯”了声。
挂断电话,秧宝轻吁了口气,给俊彦打过去。
知道他带王爸爸去后海了,秧宝让他把手机给王爸爸。
“老师。”秧宝唤道。
王爸爸放下手里的杯子,笑道:“去军区大院了?”
“嗯,有事要跟季爷爷谈。回去,只怕很晚了,您有事吗?”
“你不是说要开家私人博物馆吗,下午我跟博物馆的王馆长聊了聊开馆的细节,想过来跟你说说。这么着吧,哪天有空,你来故宫找我,咱们见面详谈。”
秧宝想了想:“后天吧,后天上午我去找你。”
“好!”
挂了电话,秧宝转身看向任小山:“什么时候回京的?”上周打电话,这小子还在姑苏跟人学评弹。
“上周五。”任小山说着,伸手要来挽秧宝的胳膊。
“一身的香水味,浓的熏人,别碰我!”秧宝说着,拍开他的手,凶巴巴道,“给你做的梅香、荷香不好闻吗?非要用这个,又贵,味道又重,大夏天的,你也怕把自己熏腌入了味儿。”
任小山讪讪地摸了下鼻子:“你送我的那几瓶,正豪用着喜欢,我送他了。”
几瓶香水,做时费了老大的劲!
要秋天的松柏、冬日的雪、早夏的荷……耗时耗力!
秧宝叉腰瞪他,气鼓鼓道:“我辛辛苦苦做的东西,给你用,你还送人。任小山,下次别想我再送东西给你!”
“正豪是我师兄,哪是外人,”任小山跺了跺脚,翘着兰花指,点着秧宝不依道,“秧宝你过分啦!”
秧宝撇嘴:“他是你师兄,又不是我师兄,搁我这,可不就是外人。”
“咱俩是穿一条裙子的好姐妹,我师兄怎么就不是你师兄了?”
“打住!”秧宝手一抬,纠正道,“你是男,我是女,就性别来说,咱俩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好姐妹。”真要叫任小山把好姐妹的论调在大院里讲开,他妈还不得撕了自己,顺便将儿子性别上的认知错误赖到自己头上。
“另外,”秧宝想着,又道:“你我之间,还是有点边界感的好。”
“秧宝……”任小山小脸一拉,委屈道,“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嫌弃我,不跟我玩啦?”
“瞎想什么!这么多年,要嫌弃早嫌弃了,还能让你跟个小尾巴似的,跟着玩了这么久。”
“秧宝——”任小山双眼一红,感动地扭了扭腰,迈着小碎步期期艾艾凑到秧宝身边,撞了撞她的肩膀,娇媚道:“你真好!”
秧宝朝天翻了个白眼,转头跟张茂实道:“张叔,你去接任爷爷吧,我进去了。”对面就是季家。
张茂实应了声,朝闻声出来的季修文微微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怎么不请张同志进屋坐坐。”季修文站在门口道。
秧宝推开靠在身边的任小山,抬脚朝他走去:“他去空军大院接任爷爷,等会儿就来。”
“任老!”季修文不解道,“他怎么有空出来了?”
秧宝走近,小声道:“国维哥和小娟姐谈朋友,有大半年了。任爷爷怕国维哥忙起来,婚事一拖再拖,这不,趁我去空军大院卫家办事,一起过去,请卫伯父帮他去小娟姐家提亲。”
“好事啊!什么时候办喜事?”
秧宝摇摇头:“得看国维哥和小娟姐啥时候有时间吧。”
“他们不是有年假吗,跟人调一调,回来一趟不就把事儿办了。”
“任爷爷也是这个打算。”秧宝说着,打量眼季修文,三十八岁的男人,眼角已经有鱼尾纹,“修文哥,你啥时候结婚?”
“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了?”
“嘿嘿,你还不知道吧,研究院举行的相亲活动,思源哥跟人看对眼了,你再不结婚,思源哥可就跑在你前面了。”
“哦,”季修文好奇道,“哪家的闺女?”
秧宝皱皱小鼻子,哼道:“就知道你们季家重视家世门弟。放心吧,人家父辈职位不低,西北军区第19师师长王建国。”
“王建国……”季修文想了想,隐约有点印象,不多。
“修文哥要找女朋友吗?”任小山跟上道,“要不要我帮忙介绍几个。”
秧宝瞪他:“你别多事!”他认识的女同志,多是戏剧团的演员,光这一点,季家伯母就瞧不上,别事没办成,还惹得一身腥。
任小山不服气地哼了声,把头扭向了一边。
三人说着话,穿过小院的水泥路步上台阶,推门进屋。
客厅里开着空调,一进屋,身上陡然一凉。
秧宝搓了搓小臂,挨个儿唤过沙发上说话的几人,上前关掉空调,一一打开门窗,散气通风,旁晚了,外面的热气涌进来,并无多少燥热之感。
“别忙活了,”季老招手道,“过来,吃块西瓜。”
秧宝在他身旁坐下,接过西瓜,咬了口,沙瓤的,吃着有点面,汁水很多,甜度适中,“特供吗?”
任小山的爷爷任铭川笑道:“你自家种的西瓜,吃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