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先生勾了勾唇,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很认真地拽了句中文:“恭敬不如从命!”
苏宏胜一愣,狐疑地打量他两眼:“我咋觉得你一早就在等我邀请了呢?”
布朗先生笑笑,没答,牵起秧宝的手,率先步下二层舱,走下舷梯上岸。
程飞收拾好文件,快步走到甲板上,找到汽车停靠的位置,打开车门,上车,开上岸。
一辆车坐不了那么多人,好在何同志一早就打电话叫了几辆出租等在码头。
行李搬上车,驶离码头,没一会儿就到了平江路福寿巷9号。
颜明知和秧宝上次过来买的一套宅子,原是托了房管局帮忙租出去的,只是秧宝要的价高,一直没碰到合适的租家,随之秧宝便跟董又琴签了合同,出演《红坊里》的夏七儿,八月20号来姑苏参加培训、拍戏。
怕孙女住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颜明知提前打电话托卖给他们绣品的红袖找人装修,帮忙布置。
条件只有一个,要古色古香,有韵味。
装修布置好的宅子,红袖拍成照片,寄到棉花胡同34号,秧宝来前看了,推开门的那刻,她心里充满了期待。
果然,绿意盎然、姹紫嫣红,假山凉亭,小池游鱼,青石小路两边种满了太阳花,四季玉兰、芭蕉、石榴、月季等十几种花草树木。
园子北部,是一排座北朝南的五间房,粉墙黛瓦,改造后的落地雕花长窗外错落有致地挂了一溜红灯笼。左右两间厢房要比正房低点,精雕细琢的砖木雕刻、木饰挂落等,看着极是温馨。
秧宝快步穿过青石小路,推开北房的门,正中为客厅,清水地砖上铺着地毯。
客厅东侧两间,是卧室;西侧两间,一间布置成了书房,一间也是卧室。
秧宝和宋梅香住书房,旁边是元珍和朱慧慧。对面,苏宏胜跟程飞一间,布朗先生带着杰森住。
西厢两间,布置成了客房,何同志和两位安保人员住一间,另一间住了四个保镖,为此,他们出去一趟,也不知从哪弄来三张高低床。
东厢这边,一间做了厨房,一间是储物间。
第166章
陡然添了这么多人, 薄被、毯子、洗漱用品等都有些不够用。
何同志和宋梅香统计了一下,准备开车去趟友谊商店。姑苏是水乡,不是太热, 白天开个风扇, 晚上开扇窗, 就能很好地过夏了, 遂颜明知只让人在客厅书房各装了台空调, 剩下的屋子连台风扇都没有。两人准备买几个吊扇,几个座扇, 再添台冰箱,一个洗衣机,米面肉什么的也要备些。
“秧宝,你有什么要买的吗?”走前, 宋梅香问道。
园子东南角,颜明知还让人建了一个卫生间, 一个淋浴间。秧宝刚跟颜东铮打过电话,拿小竹篓装了洗漱用品,换好凉拖,正要过去冲个凉, 换身衣服,闻言摇了摇头。
“那我们走了。”
秧宝挥挥手, 踮脚从挂衣架上取下条长裙, 行李箱里挑套背心小裤,用纸袋装好, 向外走道:“元老师、慧慧, 洗澡去不?”
元珍分别朝苏宏胜和布朗先生住的房间瞅了眼,见没什么动静, 松了口气,她有点后悔住进来了,人太多了,做什么都不方便:“秧宝,等一下,我挑套衣服。”
“好。”秧宝放下手里的东西,爬上廊下的长椅,扶着椅背,探身去看园中盛开的花儿,月季、绣球、玫瑰、紫丁香、马蹄莲,有几株开的又盛又密,跳下长椅,秧宝转身进屋找把剪子,去厨房拎只竹篮,挑着剪了一篮子。
屋里有花瓶,秧宝叫其中一位安保人员:“柏叔叔,你帮我把花瓶拿出来洗洗吧?我给每屋插瓶花。”
柏邢点点头,提起两个灌满热水的暖瓶进屋。
秧宝拎着竹篮往凉亭里一坐,取出花儿,挨个修剪花枝。
元珍拎着换洗衣服带着朱慧慧出来,见此,过来帮忙,她插的花讲究个错落有致,秧宝纯粹就是怎么好看,怎么来,用的是群聚式,朱慧慧没学过,元珍边插边跟她讲,什么是阶梯式,什么是重叠式……
插好的花,由柏邢一瓶瓶送去各房。
三人收拾收拾石桌上的残枝败叶,拎上东西去淋浴间洗漱。
没一会儿,秧宝就顶着湿哒哒的长发,拎着小竹篓出来了。
苏宏胜小休了片刻,缓过劲来,刚一出门,就见她肩背半湿地探身去逗池里的鱼儿,不由招手叫道:“过来,太爷爷帮你擦擦头发。”
“哦。”秧宝拧了把发梢上的水,快步到了廊下,放下小竹篓,重新拿了条干毛巾给他。
怕弄疼她,苏宏胜的动作又轻又柔。
元珍带着朱慧慧从淋浴间出来,让柏邢给她在院中拉了条绳子晾晒洗好的衣服,秧宝见绳上晾的还有她放在淋浴间脏衣篮里的衣服毛巾:“老师,辛苦了,下次别给我洗了,我自己来。”
元珍笑笑:“跟老师瞎客气啥。”
朱慧慧放下梳子,取了个发箍带上:“秧宝,咱们上街逛逛吧?”
“好啊。”秧宝摸摸自己的头发,不滴水了,“太爷爷可以了。”
苏宏胜取下覆在她头上的毛巾,摸摸,半干,“嗯,进屋吧,换身衣服,咱们一起出去走走。”
秧宝进屋,脱下身上的裙子,挑了件大红的灯笼袖小衫,同色系灯笼短裤,千层底绣花手工凉鞋,戴上手表、佛珠手串、玉扣,头发梳顺,别两个珍珠发卡,拎上小包快步跑出房门:“走喽,布朗先生,逛街去不?”
“ok。”秧宝换衣的功夫,布朗先生也去冲了个凉,换身衣服。
程飞、杰森留在家里继续忙活,柏邢和同伴随几人刚一踏出家门,便听到一声悠长的吆喝:“糖粥,卖糖粥喽~”
顺声望去,幽静的小巷里,一个20多岁的青年挑担走来,边行边敲着梆子叫卖,担上一头一个瓦罐,罐上白纸为底黑色的墨渲染出一个大大的“粥”字。
苏宏胜看着叫了声:“好字!”
布朗先生问秧宝:“他在卖什么?”
“甜粥。要尝尝吗?”
柏邢忙制止:“秧宝,街上有专门卖糖粥的店铺。”不是嫌男子卖的粥不干净,而是,这种游走的小贩,谁知道是什么人?
作为安保人中,谨慎是刻在骨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