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在旁笑道:“不但有游戏机,还有轨道赛车、乐高积木、机灵鬼翻身弹簧、玩具电话、卡士通玩具收银机、百乐宝……和咱们华国自行车厂最新推出的儿童自行车。”
竟革听得双眸发亮,不由看向秧宝:“一起?”
秧宝对这些玩具兴趣不大,摆摆手:“你去吧,我白天走了好多路,现在不想动。”说着,打了个哈欠,朝爷爷靠去。
颜明知抱起小家伙,拍拍她的背。
秧宝的头在他胸口蹭了蹭,双眼已经困得睁不开了。
苏宏胜见此,“嘘”了声,牵起竟革的小手,轻手轻脚地往外走:“咱们小声点,别吵到秧宝。”
程飞放下茶盏,跟着起身:“颜教授,我们走了,竟革你放心,苏董专门请了位育儿专家过来。”
颜明知颔首,不忘提醒道:“床头给他放个尿壶。”
程飞应了声,跟在苏宏胜、竟革身后出了客厅。
颜东铮听到动静,出来相送,看眼牵着苏宏胜的手,要跟他走的竟革:“晚上警醒点,别尿床。”
小家伙方才在车上,抱着军用水壶,灌了大半壶西瓜汁。
程飞诧异,怎么一个两个都在提醒这事:“竟革有尿床的习惯吗?”
竟革小脸一板,立马不乐意了:“我才没尿过床呢。”
颜东铮点头:“嗯,没尿过。夜里找不到尿壶,他爱站在窗台上朝外撒尿。”
程飞愕然,苏宏胜大乐:“你叔爷爷小时候也爱站在窗台上往外撒尿,还跟照顾他的小柱子比赛,看谁泚的远。”
“叔爷爷?”
“嗯,我儿子兴国,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他可比你皮多了,那时m国的治安不是太好……”
一老一小走在前面,一个说,一个听,时不时传来几声竟革惊奇的寻问。
出了大门,程飞停步,转身道:“颜同志,留步。”
颜东铮将手电筒递给他:“前面有个路灯坏了,还没有修,这个给你。”
程飞接过手电,道了声谢,快步追上前面的老小。
颜东铮朝隐在暗处的俞长征等人看了眼,关上门,快步穿过垂花门,进了后院。
沐卉洗漱好,穿着条粉白睡裙从东厢小房改建的卫生间里出来,朝他身后望了望:“走了?”
“嗯,竟革跟着去了。”颜东铮边说边往客厅走去,“我看看秧宝。”
秧宝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颜明知刚给她脱了鞋袜,把人放床上:“别挪了,今晚就让她跟我睡吧。”
颜东铮点点头,转身拿了条睡裙和两条温毛巾过来,给小家伙擦过脸手和小脚,换好衣服,盖上毯子,刚要往外走,电话响了。
颜东铮伸手接起,沐大同打来的,寻问沐丹的情况,原来今天下午,沐小叔家的沐瑾和她丈夫万明杰、公公万大昌被抓了,同时,警察来家把小四带回来的孩子抱走了。
“东铮,小四不是和老二去京市找你们了吗?怎么会……”沐大同话没说完,电话就被郑大梅夺去了,“颜东铮,小四呢?我就问你小四呢?我好好一个闺女,怎么就成了人/贩子、什么间谍?呜……怎么会?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人胡说的?”
颜东铮拿着话筒的手往外移了移,眉心拧起,语带不耐道:“我一个学生可没那么大的力量,能指挥得动京沪两地的警察。”
“东铮,”沐大同扒开姆妈的手,抢过电话,“小四和老二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稍等,我打电话问问。”那天给钱队打过电话,他就没再过问此事,人在哪,他也不知道。
颜东铮凝眉沉思会儿,拿包烟去门外找俞长征。
“沐丹啊,已押往沪市。”俞长征接过颜东铮递来的烟,拢着火点燃,“算下时间,前天就该到了。”
“直接关押,还是送去监狱?”
“重刑犯,关不了几天,就该处置了。”缓缓吐出烟圈,俞长征警告道,“这事,你别插手。”那天,颜东铮猜测不错,沐丹就是下毒来了,还是某国最新研发的新药,无色无味无解,沾者即死。
对方承诺,事成后给她一张绿卡和五十万m金。
至于那个孩子,则是东北某边防驻军将领的孩子,其爱人在医院生产时,被人用另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调包了。
而那一幕,恰好被流产住院的沐丹瞧个正着。
一开始沐丹怕被灭口,选择了同流合污,并胆大地向对方提了个条件——回城。
这一次,她是想拿了钱,出国,摆脱那些人的控制。
“孩子很快会被送回父母身边。”俞长征说罢,安慰地拍拍颜东铮的肩,“若没有这事,你爱人想转学去军校,一句话的事。现在……”
颜东铮被他脸上的惋惜弄得愣了下,没解释说沐卉不想去军校,转移话题道:“沐大林呢?”
“他呀,没参与此事,调查过后,要不几天就放回家了。只一点,大学是别想了,有沐丹这个妹妹,政审过不了。”
颜东铮双手负于身后,沉默不言,脑中闪过第一次见沐大林的情景,及家里几个孩子冬春穿的毛衣、毛衫、背的书包,不由感慨道:“他有一双巧手!”
俞长征一怔:“那也不好找工作!国营单位,哪家招人不看家庭成份?”
颜东铮点头,道声谢,到家拿起电话,拨回去,把事情跟沐大同说了遍。
听完,沐大同整个人软烂成泥,直往地上秃噜,戚彩拉都拉不起来。
郑大梅急得拍他的脸,啪啪作响:“说话啊,怎么了,你妹倒底怎么了?老大,你是急死我啊?”
“姆妈,”沐大同怔怔看着她,双唇张张合合,半晌才道:“是真的,下午那警察说的都是真的,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