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班的张铭、魏岩和方国安给你打下手。”
许天宝震惊道:“你不参与?”
颜东铮摇摇头:“方国安稳重,魏岩做事仔细,张铭有担当,有他们配和你,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带领大家吃上白面馒头红烧肉,喝上骨头汤。”
“你就这么相信我?!”
颜东铮长睫微垂,盖住眼里的狡诡:“我相信你!”不,我更相信你身后的许副局长和你那三个姐夫。
没有这几人在后面给许天宝撑腰,第一关,跟校方签下协议,他就不一定能做到。
得到颜东铮的肯定,许天宝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抱着资料起身道:“我现在去图书馆把这些资料看完,明天看过你给我标的教室宿舍等,就去找学校总务后勤主任。”
“嗯,叫上方国安他们。还有,贫困生人数众多,先挑最困难的来安排。”
许天宝重重点了下头,快步朝张铭走了过去。
颜东铮帮秧宝把保温杯装进书包,一手提着,一手抱起秧宝:“竟革,走了。”
夕阳西下,晚风习习,坐在车上,秧宝再次捧起挂在胸前的陶埙,断断续续地吹了起来。
棉花胡同这条街都听惯了,陶埙一响就知道34号那家在京大附小上小学二年级的闺女放学回来了。
废品站里上班的陈星海(陈丰羽的弟弟)听着埙声,撒腿跑了出来:“颜哥,竟革秧宝。”
颜东铮一握车闸,车子在他身旁停下:“吃饭了吗?”
“吃过了,我前天听秧宝说想要几个宫灯,今天下午正好收到一对,秧宝要不要下来看看?”
家里已经有宫灯了,可秧宝心心念念还想再要几对,如国宾馆18号楼里总统套的摆设那样,落地宫灯分列四周,散发的融融烛光,映衬着红木精雕的大床、衣橱和妆台,以及古琴、绣墩,雍容瑰丽。
进了废品站,秧宝不但相中了陈星海推荐的那对宫灯,还瞅中一座绘花鸟虫鱼的四扇破烂屏风。
临走时,秧宝回首,又哒哒跑过去,从一堆废木料里刨出一个灰扑扑的妆奁,细看雕工精致,木纹黑中透紫。
称了下重量,一共付了5块钱。
废品站有架子车,陈星海推过来,和颜东铮合力将屏风抬上去,容易碰撞处用报纸垫了下。
宫灯和妆奁放在三轮车上,秧宝和竟革也爬了上去。
陈星海跟同事说了一声,推着车跟在颜东铮骑的三轮车后面出了胡同,朝颜家走去。
几人到家,宋梅香快步迎了出来:“东铮,国宾馆的武警陈宁来了。颜教授陪着在正厅说话。”
颜东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竟革一听,背着书包撒腿就往后院跑:“陈叔叔——”
宋梅香刚要带秧宝去洗手,朝后一看,笑道:“星海来了,快请进,还没吃饭吧,东西卸下洗洗过来用餐。”
“不用了宋姐,我在单位吃过了。”
“我知道你们吃饭早,大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会儿消化的差不多了吧,再吃点。”
颜东铮跟他合力抬下屏风往杂物房一放:“洗洗手,帮宋姐摆饭。”
陈星海这才应了声,洗洗手去厨房。
放好宫灯和妆奁,颜东铮洗了把手脸,拍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尘,去后院正厅。
“来了。”颜东铮在陈宁对面坐下,自己倒了杯白开水,一饮而尽。
颜明知拉起竟革:“你们聊,我带竟革先去前院。”
竟革嘟囔着有点不情愿。
陈宁笑道:“星期天,我来接你去国宾馆玩。”
竟革双眸一亮,叫道:“一言为定。”
陈宁颔首。
颜东铮放下杯子:“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陈宁摇了下头,那天园内有活动,只要身份审核过关,付钱就可以进入:“项庄的事,多谢!”
“还没走吧?”
“姜莹莹脑震荡有点严重,再等两天。”
“哦,走,吃饭去。”
两人到前院,沐卉带着懿洋和子瑜刚好从学校回来,只王大海和俊彦去新建的宅子还要等会儿。
留了饭菜给他们,大家先吃。
因为有客,宋梅香准备得格外丰盛,炒合菜,炸香椿芽儿,炸花椒芽儿,炸丸子,土豆炖风鸡,酸菜鱼,合碗菜,凉拌莴笋,青菜鸡蛋汤。
风鸡炖了一个多小时,肉还是很筋道,秧宝攥着个鸡腿,咬着上面的鸡皮使劲一拽,“啪嗒”一声,一个白色的物什掉在桌面上。
秧宝愣了愣,伸手捏起来对着光一看,张嘴把刚撕下的一块鸡皮吐了出来:“妈妈,我牙掉了。”
说罢,下意识地就伸舌/舔了口,咸咸的,肯定流血了。
秧宝心理有点紧张。
沐卉放下碗筷,托着秧宝的下巴看了看,掉的是颗上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