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根又一根的柱子向后退去,费远舟人呢?
正纳闷,刘明丽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对不起让一让……对不起同志,请让一让……”那个白色的身影竟然又挤回来了。
而且挤得满头大汗。
刘明丽目瞪口呆:“你怎么又回来了?”
费远舟一脸委屈:“没挤得下去……”
“啊这……”刘明丽怔住,“怎么办?”
费远舟抬腕看手表:“只能下一站下车,再买最近的票赶紧回去。”
刘明丽心情顿时开朗起来:“那就没事,反正你也请过假了。”
真好,本来还有点依依不舍呢,这下又能陪一程。
刘明丽转头就跟坐在窗口的大娘道:“大娘,能挤点位置给我男朋友坐吗?”
男朋友!费远舟心里一阵狂喜,立刻觉得这乌龙值趟了。
刚拿了人家的高级饼干,大娘当然不会拒绝。再者大娘也瘦,刘明丽也不胖,双人位再腾个角落也不难。
当即往里挤了挤,空出半尺的位置来。
“站着多累,坐。”刘明丽拍拍座位角落。
心里狂喜归狂喜,费远舟倒也不好意思坐。堂堂人民警察,公众场合跟一个异性挤半尺位置,他怕羞,做不出来。
哪怕是“女朋友”。
“没事,到下站最多半小时,小意思。”费远舟不肯坐。
不过嘴上这么讲,费远舟还是侧过身把位置档住,隔在过道的座位之间,以免哪个不识相的来抢这半尺地方。
火车上寸土寸金,你敢让,就有人敢抢。
傍晚时分,刘明丽终于回到宁州家中,立刻给中吴这边打电话报平安。
何家知道了这插曲,个个乐得前仰后合。
何舒桓立刻拉踩:“一看这孩子就没经验。当初我送你妈回宁州不知道多少回,从来没闹这种笑话。”
刘剑虹看费远舟也已经是半个女婿,哪有不帮之理。
“说明人家难舍难分,所以才误了下车。哪像你,把我塞上火车就想拍屁股走人!”
“天地良心。我哪回不是在站台上一直看到火车消失为止啊,我哪有拍屁股走人啊!”
“但你心里很可能就是这么想的。”
得,辩论结束,何舒桓认栽。
只有丰峻这种欢乐时刻还在“忧国忧民”:“费远舟这得耽误下午上班,单位里会不会有意见啊?”
刚刚还在斗嘴的两位立刻脸色凝重。
何舒桓:“这个担忧有道理。公安局工作多忙啊,平常我看小费就走不开。”
刘剑虹:“前两天还说春节都要在局里加班的,不会因为这个吃领导批评吧?”
真当半个女婿那么关心了。
只有接电话的何如月不担心。何如月笑道:“明丽说,幸好费远舟请了一下午的假,没耽误,领导还夸他回去得早呢。”
好家伙,丰峻扬扬眉。有理由相信,费远舟这小子,八成是故意没挤下火车。
不是要给刘明丽一个惊喜,就是压根舍不得下车。
套路。
连费远舟这样的老实人都会耍套路了,丰峻觉得,自己被超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