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住,一边搓着头发,一边说:“就是突然发现你的睫毛好长,跟女孩子的一样。”
老一辈的人都说,睫毛长的人小时候都比较爱哭。沈岁宁有些好奇,顾衍小时候难道也爱哭吗?
话已经到了嘴边,她忽然想到什么,又憋了回去。
顾衍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自顾自地回答:“他们说我的眼睛跟我妈比较像,可能睫毛也随了她的吧。”
沈岁宁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徐月的长相,发现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顾衍虽然整体跟顾叔叔的长得比较像,是那种轮廓感很深的长相,但唯独那双眼睛是柔和的,恰到好处地冲淡了点儿五官的冷感,也是因为那点儿柔软,才会让人一次又一次地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没再说话,过了会儿,用花洒将泡沫都冲净,拿过毛巾擦了擦。
顾衍在浴缸里半坐起身,身前的衣襟已经在刚才的过程中被打湿,此刻正服帖地贴着皮肤,显出胸膛的轮廓。
沈岁宁看得有些脸热,强行按压下那点儿羞赧,抬手指了指,小声问他:“衣服……要帮你脱吗?”
因着这句话,顾衍的视线顺利从她脸上转移到自己身前。眼中涩意一闪而过,他很快便颇为不正经地挑了下眉,问道:“宁宁,你确定吗?”
他不问还好,一问,她便觉得整个人都热得慌,脑中全是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虽然这段时间,两人已经有过一些比较亲密的肢体接触,但帮脱衣服什么的,未免也有些太亲密了。
她犹豫着,吞吞吐吐地开口:“如果你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可以……帮你一下。”
顾衍轻笑了声,按住她的手臂:“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自己身上也湿了,快回去洗澡,别着凉了。”
沈岁宁被他轻推着,往外走了几步。
到门口,又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顾衍坐在浴缸里,脸上已经完全没了刚才打趣她时轻松的笑意。
她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悄声离开。
……
等洗完澡,一切都搞好,已近十二点。
不知是因为骤然换了个环境,还是习惯了身边有个人,沈岁宁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却迟迟没能睡着。
等再次拿起手机时,已经十二点半了,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这个点,顾衍不知道睡了没……
万一睡了的话,自己过去岂不是容易将人吵醒?
可是,睡不着真的好难受。
如此纠结了会儿,沈岁宁最终还是起身,抱着自己的枕头走到隔壁。
极浅的光线从门缝中泄出,她内心一喜,抬手敲了下门,而后轻拧下门把手。床上的人戴着副眼镜,膝上放了台电脑,神情专注地看着屏幕。
沈岁宁半探进身,轻声叫他:“顾衍……”
顾衍闻声将视线从电脑屏幕抬起,入眼就是沈岁宁探头探脑的模样。她身上穿着柔软的睡裙,手上还抱着个枕头,看起来像是过来投奔自己的。
他没忍住,笑了声:“怎么,发现自己一个人睡不习惯了?”
沈岁宁忽略掉他脸上调侃的笑意,轻咬了咬唇,嘴硬道:“才没有……我是怕你一个人睡不好。”
“哦?是吗?”他扬了扬眉,故意跟她唱反调,“应该不会,我最近睡眠质量挺好的。”
话是这么说,下一秒他却掀开被角,轻轻拍了拍床铺:“过来吧。”
沈岁宁努努嘴,故作骄矜地将房门关上,挪到他床边。
客房的床品自她在这里住过后,便更换成了她在顾家常用的复古碎花款,这么多年常备的也还是这种。明亮的小花被并排放在他深色的枕边,沈岁宁也像一朵明艳的小花,爬到他的床上,在他身侧躺下。
顾衍的喉结滚了滚,心头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忍不住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下。
冰凉的眼镜框碰到她,沈岁宁在他退开后,新奇地盯着他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神色不乏兴奋。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顾衍问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戴眼镜。”她说,“你近视吗?我以前怎么没见你戴过眼镜?”
“有一点儿,不过度数很低,一般情况下不用戴。”这么说着,他将眼镜摘下,指尖缓缓蹭了下镜框,低头去看她,“不戴也还是看得清你的。”
“那今晚怎么忽然戴了?”她好奇地问。
顾衍偏了偏头,示意她看电脑屏幕:“今天感觉眼睛有点累,看这种密密麻麻的字有点儿重影,看着不太舒服就戴了。”
“噢……”沈岁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勾过他手上的眼镜,直起身子重新给他戴上,“还有多久能处理完啊?”
“快了,要是困了就先睡,晚安。”
如此说着,他低头给了她一个晚安吻,转头继续看着那些繁琐又无趣的文件。等一切都处理完,再低头去看,沈岁宁已经合上眼睛了。
他无声笑了笑,将电脑放好,探手关掉床头的阅读灯。
刚躺下,伸手将人揽进怀里,沈岁宁又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顾衍低头,亲了下她的眼角:“睡得这么浅?”
“你处理完了?”她问着,身体慢慢贴近他。
这种下意识表现出来的亲近让他心头变得很软,顾衍抬手,勾起她散在脸颊边的头发,低低“嗯”了声。
“顾衍……”睡意朦胧间,沈岁宁仍记挂着今晚看到的事,掌心贴着他的心口,低声开口,“明天……明天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不好?”
他脸上的笑意有一瞬的凝滞,看着她微蹙的眉头,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喉结滚了滚,哑声应道:“好,明天。”
有关于我的一切,我都不会再向你隐瞒。
第104章 雾散
翌日, 沈岁宁醒来时,身旁已经空了。顾衍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竟一点都没察觉到。
她迷蒙地抱着被子, 还未彻底清醒, 眼睛却已经自动自发地打量着他的房间。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到他这边的卧室, 和他在顾家还有她对门的没有多大的差别,房间和家具的色调都是比较暗沉的黑灰色, 看起来冷冷清清的, 很空,几乎没什么很有个人气息的东西存在。
也不知是就偏爱这样的风格, 还是……因为没什么归属感。
她不太忍心深入去细想,视线转了几圈, 最后落在了床头柜上。那里安静躺着个车钥匙, 底下还压着张字条。
沈岁宁没管车钥匙,先将字条抽出:
「今天要回公司处理点事情, 可能会比较晚回。早餐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起来记得吃,车库有辆比较适合你开的车, 要是想出门的话可以开车去, 或者叫司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