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这么打算来着。
她在他昏迷的时候就想着,等他醒来,自己一定要守在他身边,哪里也不去。
看出她的动摇,顾衍掀开被角,轻轻拍了拍身侧的床铺:“宁宁,听话,趴着睡对颈椎不好,你睡得也不舒服。”
她纠结了会儿,脱掉自己的鞋子,爬上床。本想着要离他远点儿,顾衍却在她上床后,干脆地伸出左手,穿过她的脖子,将人揽进怀中。
要换做是别的地点,沈岁宁多少会有些害羞和不自在,但因着医院这个特殊的地方,倒是没了那些感觉,反倒很自然地将顾衍的手抓进手心,轻轻捏了下他的手指。
说来也是巧,两人迄今为止的两次同床共枕,都发生在医院。
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流年不利,这么短的时间,居然两人轮番进了医院。
沈岁宁其实真的有些困了,昨晚精神高度紧绷着,又是以那样不舒服的姿势入睡,整夜都没怎么睡好。只是这么窝在他身前,她却有些舍不得闭眼,一直睁着眼看他。
顾衍注意到她的视线,低头亲了下她的前额,“还不想睡?”
“不是。”她摇摇头,“就是有点儿舍不得睡,怕睁开眼睛你就不见了。”
“傻瓜,我一直都在这里,能到哪里去?”
这种感觉很难说清,总之就是有些害怕。她没解释,只是仰头,想要亲一下他。
这种时候的亲吻无关任何情/欲,只是想要寻求一个心理安慰,让自己知道他是好好的,知道他是真实存在的。
顾衍很配合地低下头,任她亲吻着自己,落在她身前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后颈。
两人就这么在病床上,安静地交换了个轻柔又绵长的吻。结束后,顾衍重新将她揽紧,忽而说:“不止蒋森,还有苏津。”
“嗯?”沈岁宁一时没跟上他的节奏,不解地眨了下眼。
“绑架你的幕后主使是苏津。”
她没听过这个名字,有些奇怪地问:“苏津是谁?”
顾衍沉默了会儿,和她说:“你之前跟着乐队的人去俱乐部演出的时候,有个男人骚扰过你,还记得吗?”
沈岁宁瞬间恍然:“苏津就是那个之前骚扰我的人?”
“嗯。”
沈岁宁还记得,因为这件事,顾衍还狠狠训了她一顿,和她说了很多以她当时的阅历绝对想不到的事情。她那时,还因为他冷漠又不近人情的态度很丢人地哭了。
只是,那人为什么会在这么多年后重新找上他们?
看出她的不解,顾衍解释道:“当年,其实还发生过一些其他事。”
他斟酌着,将比较不好的内容都省去,只简单地概括:“那晚,我还找过他。我怕他后面还会再纠缠你,想警告他一下。他当时说了些很难听的话,我一时气急,将他胳膊拧断了。”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低下来,有些不安地去看她的眼睛。
沈岁宁定定地回视着他:“然后呢?”
“当时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不好的事情。”顾衍说,“他这种人不使用强硬点的手段不会长记性。”
“我没想到他居然记了这么多年,甚至还找上了蒋森,联合他策划了这么多。”
苏津只是想要他一只手,在一开始就想好了将所有事都推在蒋森身上,从头到尾都没正式出面过,只是派人和他交涉。以蒋森的智商,有人帮他,他自然无比乐意。苏津就是抓住了这点,想着就算事后败露,只要和蒋森交涉的人咬死是自己的主意,也不会有人往他的身上想。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蒋森会在最后关头突然变卦,还发狂捅了那个人,事情闹大,调查深入,也就将他这个真正的幕后主使揪出来了。
说完,顾衍有些愧疚地寻到她的唇,低喃:“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沈岁宁默了默,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在这个夜晚将蒋森最后那句话告诉他,仰着头,迎合着他的亲吻。
顾衍柔软又温热的唇包裹住她的,辗转着,她忽然有种灵魂都被攫住的感觉,心脏砰砰直跳。
吻在潮湿的舌尖抵进后,渐渐变了点儿味道。原本只是揽着她腰间的手蹭了蹭她的睡衣,顾衍的声音有点儿哑,低喃着:“你怎么这么软?”
明明看起来很瘦,可是哪里摸起来都是软乎乎的,有着让人爱不释手的触感。
沈岁宁挣了挣,有些抗议地说道:“你在说我肉多吗?”
他低低地笑了声,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这么想,重新含住她的唇,嗓音模糊:“不是……只是摸起来很舒服。”
很想让人造次。
这么想着,手掌莫名就蹭开了她的睡衣下摆。掌心纹路与她直接相接,沈岁宁被痒得直往他身前缩,难以忍受地笑出了声,拼命躲着:“你别挠我……”
“哪里是挠?”他回了句,有些难耐。
沈岁宁这种躲法,对他来说简直是折磨,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顾衍移开手,沉沉地叹了口气。身前的人仍旧紧贴着他,笑意未平,身体的微弱震颤感连带着传到他的身上,惹得他越发燥热。
偏偏是在这样一个地点,这样一种情况,想要亲近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他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喉结重重地滚了滚:“宁宁,别笑了……”
“我的腰很怕痒。”沈岁宁说。
顾衍再次舒了口气,忽然放下自己的手,重新落下,答了句:“我也很怕痒。”
话音落下,他重新低头吻住面前的唇。同时,手再次钻入她的衣摆。冷白指尖上行时,沈岁宁的身子一动不动地僵住,甚至连呼吸都完全屏住。
顾衍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鼻尖,指尖顿在一个地方后,没再动作。他征询般地退开一点,但仍旧若有似无地抵着她的唇瓣,嗓音喑哑,问她:“可以吗?”
虽然从未谈过恋爱,但沈岁宁也不至于一窍不通,更何况对方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她只觉身体温度直线飙升,顾及着他的身体,小声提醒他:“你的手……”
“左手没受伤。”
话音落下,他的指尖不再停留,上行到高地。她低低唔了声,弓起脊背,却也只是一瞬,最终还是不自觉地顺承着,眼底漾起层层水雾。
……
到底是顾忌着地点,还有沈岁宁的承受力,顾衍很快便退开,气息紊乱地将她身前散开的衣扣扣好。
如此一番折腾,她这次是真的很困了,脑袋都晕乎乎的。
即将被周公召去的前一刻,忽然听见顾衍说了句:“我昨天昏迷的时候梦见你了。”
“嗯?梦见我什么了?”她下意识地应着。
“梦见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在顾家的时候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