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就是最放松的时候,一解散,男生们便抱了篮球吆喝着去打球。
往常这种时候,大家都爱邀着贺朝一起,今天是例外,他现在的情况没法跟他们一起打球。
大家组队的时候,贺朝就百无聊赖地坐在场外,看他们打了半场,觉得浑身都不得劲。
中场休息,方靖欠欠地将球拍到他面前:“朝哥,一起啊!”
贺朝单手接住球,用力往地上拍了下,等球弹起的时候顺势拍回给方靖:“滚你丫的,少在这里给我找抽。”
方靖笑着一躲,球直直地往后飞去。
“砰”的一声后,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地爆发出惊呼声:“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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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接到徐月电话的时候正准备从学校回去。
听到电话里的人急急忙忙地说阿衍,你快去医院看一下宁宁,妈妈现在有点事情走不开后,立马就调转方向盘开去了医院。
沈岁宁坐在急诊室的床上,脑门包着块纱布,低头看护士姐姐给自己的手掌消毒,伤口被擦过,引起细密的疼,她忍不住往回收了下手。
身旁的老师看了,皱着眉又开始训斥:“贺朝,你看你这都干的什么事?刚回来就把新同学弄进医院来了!”
说完,又拍了下自己的胸脯:“好在没什么大事,要是岁宁真出什么事了,我看你怎么跟人家家长交待!”
贺朝垂着头,看见沈岁宁红着眼眶,紧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的模样,心里也觉得有些内疚。只是这谁知道她会刚好打篮球场那里经过,那个球又那么刚好跟长了眼一样就往她身上撞啊?
他觉得自己也有些冤,想反驳又不敢,最后只好摸着自己的脖子,闷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说完,又蹲在沈岁宁身前,低声说:“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沈岁宁懵懵地抬头看过去。
本就人畜无害的一张脸,眼底浅浅一层水光,看过来的样子显得特别可怜。贺朝瞬间觉得自己真像个混球,更加认真地向她保证:“你放心,我肯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沈岁宁更懵了。
他在说什么啊?
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迷惑间,护士上药上到摔得比较严重的地方了,沈岁宁咬住下唇的动作就是一重,眉头也跟着拧起来。
忽然听到班主任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走远了些,沈岁宁只模模糊糊捕捉到几个字眼:岁宁哥哥,一楼急诊……
只那么简单的几个字眼,她瞬间就紧张起来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只知道顾衍过来了。
竟然是他过来。
她又给他添麻烦了……
这么想着,连上药的那种疼痛都感知不到了,只茫茫然地想着他什么时候会到。
没一会儿,便听见有人在叫自己:“沈岁宁。”
熟悉的声音,让她蹭地一下就抬起了头。
顾衍就站在门边,脸色不太好看,沉着张脸。可即便如,她仍旧觉得心头一热,是那种在无助的时候看见了熟悉的人,瞬间觉得心里踏实了的感觉。
她看着他,不禁张了张唇。
顾衍眉头紧皱着。
刚才徐月在电话里只说让他赶紧到医院,也没说清楚沈岁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她是出了什么事,严不严重。
等绿灯的间隙里,脑中很忽然的就闪过了前几日,她拿着自己送的旧钢笔无声傻笑的模样。话都不会说,要是哪里难受都没法立刻就让别人知道。
越想越觉得烦躁,一路上油门加了又加。
眼下看她就坐在病床上,脑门缠着纱布,红着眼眶,无声地叫着自己哥哥,心头的那些烦躁丝毫不减,反倒觉得心里蓄起了团小火苗。
走过去开口的声音都是压不住的冷:“怎么回事?她不是好好地在学校上课吗?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班主任看着他那样儿都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他说了一遍,最后拍了把贺朝的手臂,严声:“贺朝,还不快跟岁宁的家长道歉!”
贺朝看着面前这个面色冷峻的年轻男人,又瞄了眼乖乖坐在病床上的沈岁宁,边纳闷着这两兄妹怎么差别这么大,边非常诚恳地弯下腰:“沈岁宁她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害她受伤的,对不起。”
顾衍面色冷淡地扫他一眼:“你该道歉的人是沈岁宁,不是我。”
“我已经跟她道过歉了,而且保证她有什么事我都会负责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贺朝觉得自己这么说了后,面前的人脸色更差了,眼神跟带刀子似的。怕他不信,他又去问沈岁宁:“对吧,沈岁宁?我刚刚和你保证过了。”
突然被点名的沈岁宁愣了下,对上顾衍的视线,缓缓点了下头。
顾衍没再继续追究负不负责这事儿,转头问护士:“照过CT了吗?结果怎么样?”
护士正好处理完她的伤口,站起身回应:“照过CT了,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磕碰和擦伤,回去注意好好休息,洗澡的时候不要碰到水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
护士离开后,顾衍回头,看见仍旧傻站着的两个人,皱了下眉:“你们还不走吗?”
班主任立马反应过来,拉过贺朝的手就说:“那沈先生,我们就先离开了,后续有什么状况我们再联系。”
沈岁宁的哥哥,不知道的外人称呼他为沈先生也不奇怪,顾衍没有纠正她的称呼,对着他们点了下头。
等他们都走了,他终于得了空低下头去看坐在床上的人。
沈岁宁一对上他的视线就急急忙忙地站起身来,动作太剧烈,眼前发昏,身子晃了下,被他抓着手臂稳住了。
“急什么?”
她仰着头,很难为情地张了张唇:「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看着她那样,顾衍心里莫名有些闷,“受伤的是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他的语气说不上好,沈岁宁本就在内疚自己又给他添麻烦了,听他这么一说,忽然就觉得有些难过。转身提起病床上的书包背上,埋着头就要往前走,手腕却忽然被他拉住了。
顾衍将人拉近,弯下腰,抬手轻轻点了点她的脑门,尽量放柔自己的声音:“还疼不疼?”
沈岁宁早就习惯将难过和委屈都放进心底了,刚刚老师和贺朝在,她也是强撑着,极力不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来。
这么猝不及防地听到他问自己疼不疼,心里瞬间觉得被什么轻轻撞了下,将那些委屈酸涩的情绪都撞了开来,刚刚硬憋回去的眼泪隐隐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深吸了口气,过了很久才红着眼眶诚实地点了点头。
疼的。
这次的事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