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楼的款式就算以现在的眼光来看也不算落后,可见其“年轻”的时候应该也算这条街的“街花”。洋房子的房顶是常常能在电影里看到和宗教信仰挂钩的尖顶构造,玻璃橱窗上的壁画说的是圣经里的某个故事。
然而,紧张兮兮的荣狄两人可没心情研究这些,他们小心翼翼地踏入了教堂里。大厅里是一些毁坏不堪发着腐烂的臭味的长椅,前面的十字架早就倒下,还碎成了几截,其中的一截还砸到了忏悔室上。
极乐自在指着那间破旧不堪的忏悔室说道:“魔力的来源就是这里,这个力量而且还很强大……”
荣狄咽了一口口水,虽然他有些害怕,但还是忍不住说道:“别告诉我里面会跳会一个皮肤腐烂的神父啊。”
“怎么?你害怕了?”胖子法师似乎有些不悦,“你可是白丽的孙子啊,别这么没出息。”
“我才没有害怕,彼得.帕克(蜘蛛侠)在情况不乐观的时候就会一直说话,这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心情。”荣狄这个老小孩就是不服输,用上了漫画里的知识。
而极乐自在白了他一眼,“那你打架的时候最好少说话!当心咬到舌头!”
和荣狄一样,这货也是个不服输的人。怎么说这个胖子法师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小雏鸟的想法他怎么会不清楚,只是他也没说破而已。
“影子戏法!”说着,胖子法师重重得跺了一下脚。在魔力的带动下,他的影子像是被赋予生命一样蠕动起来,然后诡异上升,最后形成人形。影子人和胖子法师不一样,这货苗条得很,又高又瘦,明明他的主人就是个胖子咋差距就这么大呢?
“把忏悔室拆了。”胖子法师命令道。
接受命令的影子向他的主人立正敬礼后才去工作。不知是他力气大,还是忏悔室皮脆他三下两下就把忏悔室锤扁了。工作结束,影子人呆呆地看着他的主人,好似在等待新的命令一般。
“把木头都搬走。”极乐自在依旧是以命令的语气说道。
看着影子人一手抬一个木板,另外一只手扛着个看上去就觉得重得不行的铁门,荣狄有感而言:“力气真大,那身身材是用来看的吗?”
注意到极乐自在那有些不自在的脸色,荣狄才赶忙改口,“我是说迷惑敌人……”
极乐自在又翻了个白眼,无奈道:“那只是个魔法……”
“可是那不是你的影子吗?这样命令自己你不会觉得有点奇怪吗?”荣狄问道。
“这只能说你还是正常人的思维,有些为了魔法而疯狂的人会用魔法改造自己的身体,就和电影里的科学狂人用科学技术改造自己一样。用你的漫画知识来说就是大概就是《蜘蛛侠》里蜥蜴人。”胖子法师说道:“影子也是身体的一部分,就像是活动手指一样,你这样想就行了。”
荣狄这才焕然大悟,可是他又觉得有点违和。而极乐自在却说道:“你控制水不也是一样吗?在普通人看来,你也很奇怪啊!”
就是这个!一旦以正常人的角度来看这事就是有那里不对,可是站在超越人类的妖怪、魔法师的角度去看……那就不一样了!
荣狄有时候会想,其实他现在就在想——我会不会已经不是人类了呢?奶奶说他是有选择的,可以选择一个使用妖怪力量的人。可是这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要是有一天真的面临选择一边就得和另外一边决裂的时候该怎么办?
聊天室的效果还在,胖子法师刚刚忘记收回这个魔法了。他看出了这个年轻人的想法,作为一个走过许多路的旅行者,他不觉得给别人答案是一件好事。对于荣狄的烦恼他也只是笑了笑,说道:“做出什么选择并不重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呃……”荣狄忽然觉得有些意外。
“人生的一生还真的没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说着,他话锋一转,收起笑容,略有些严肃地说:“做想要做的事情,做该要做的事情,不做会后悔的事情,不做违背良心违背法律的事情,保持本心把前面的事情都做好有始有终。然后……多笑笑就好了。”(注)
荣狄意识到这个胖子似乎像个老者一样在开导自己,他也认真想了想法师的话,却不禁笑了笑,说道:“除了最好那个‘多笑笑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似乎有些难。”
胖子也笑了。
荣狄接着说:“人的一生真的能做这么多事情吗?”
“这种事情因人而异。”胖子似乎笑得有些开心,“你就可以从多笑笑开始做起。”
“那不是最后一个吗?”
“你没听说过结束亦是开始吗?”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似乎都开朗了一些。
老教堂里之前的气氛还是有些阴森紧张的,现在却变得相当愉快。男人嘛,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一旦聊得来,你就是你哥们了,是兄弟了!
这时候,胖子法师才发现他的影子人已经工作结束了好一阵子了,而影子人的前面是一个通往地下室的入口。
气氛随之一改,极乐自在命令道:“下去!”
注:那句话不仅仅是对主角说的,来猜猜极乐自在还想对谁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