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原因我已经告诉你了,信不信随便你。”江森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干脆破罐子破摔道。
江妈妈瞧她的表情不似作伪,霎时止了笑,“你认真的?”
“嗯。”江森点头。
“为什么?”江妈妈不解。
江森面容严肃地回答道:“理由我不方便告诉你,反正我需要一笔自己挣来的钱,这对我很重要。”
江妈妈沉默了一会,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又被逗的,居然笑了。
“你一没学历二没特长的,能挣几个钱?”
被轻视了的江森耳根子都红了,梗着脖子道:“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就算挣得不多,只要够我用就行了。”
“别激动,别激动。”江妈妈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说,“我没嘲笑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年纪还小,不是想着该怎么赚钱的年纪,如果你需要钱,你可以跟爸爸妈妈开口,只要是合理的,爸爸妈妈都会满足你。”
“要是你觉得想靠自己的本事,我也可以当你是借的,等你上大学了或者是高中毕业以后,又或者你有那个赚钱的能力了,再还给我也可以。反正解决的办法有很多,但都不应该是你现在这种,你懂吗?”
江森没有接话,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妈妈看她那别扭又倔强的模样,无可奈何地说:“你还差多少钱?”
江森还是不说话,整个人站得笔直的,像做错的事小孩,又像是不肯服软的少年人。
“说吧,没事的,跟自己妈妈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差不多一千。”
“你一共需要多少?”
“……两千五。”
这笔钱在当时其实不算少,虽说江森平时吃的用的比这还多,但作为送人的礼物,江妈妈多少还是有些惊讶。她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心情复杂地说:“你每天打六个小时的零工,就赚三块钱一小时,你居然也愿意?”
您这计算能力也够强的。江森撇了撇嘴,“这已经是在不耽误我正课的情况下挣得最多的了。”
意思就是哪怕她不愿意也没得更好的选择了。
“那你还挺乖。”江妈妈没好气地说,“行了,我不想再去你学校丢人了,我这张老脸可没几次能丢了,剩下的钱我借给你,以后有机会再还我,我先给你记着。还有没两个月就高考了,你这么做像什么样子,别因小失大了我告诉你。”
“我怎么了?一没偷二没抢的,怎么就丢人了?”江森不服气地反驳道,“人生难道就不能有一两件值得逃课的事情吗?很多东西比学业更重要。”
江妈妈睨着江森,毫不留情地戳穿道:“比如送你心上人一份礼物是吗?”
江森瞪大了眼睛,脸上的错愕根本来不及掩藏,“你怎么知道?!”
江妈妈耸耸肩,淡声道:“拜托,你妈妈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走过来的好吗?你以为你想什么,我真的猜不到是吗?我只是怕伤了你的面子,懒得戳穿你而已。”
江森:“……”
您已经戳穿我了,而且一点面子都没留给我,居然还能说得这么道貌岸然冠冕堂皇的。
“行了,时间是真不早了,别耽误我睡美容觉了,行,还是不行?年轻人痛快点,给我个准话。”江妈妈见江森幽怨得一语不发地看着自己,开始不耐烦地催促道。
“……好。”江森最终还是不得不接受了江妈妈的意见。
再后来,礼物她买好了也送了,钱她也连着利息还给了她妈,具体是什么那是另外一段故事了。
很多事她本来就记得很模糊了,自重生回来之后忘得更快,只能在看见某个人某件事某样物品的时候才能回想起一些,如果勉强自己去回忆,头就会变得很痛,这也有可能是重生的后遗症。
☆、你不晕车吗
江森从回忆中晃过神来,先是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然后轻轻取下蒋诗桐戴着的那副耳机,不由分说地把自己的一只放进了她的耳中。
蒋诗桐不解地回头看她,江森假意板着个脸,不容反驳地说:“都说了是出来玩的,玩就要好好玩啊,还听什么英语听力,不许听了。”
说完她又有点怂,立马放软了点声音补充道:“等回去了你想怎么听都行。”
没想到蒋诗桐压根没有生气的意思,很配合地收了录音机,轻声应道:“你说得对,既然是出来玩,的确应该好好放松一下才是。”
她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江森一时居然还有点不太习惯,不过蒋诗桐的目光依旧是投向窗外,似乎外面有什么吸引人的景色。江森觉得好奇,也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
道路两旁不是砖瓦砌成的农家,就是已经空荡荡干涸的农田,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唯一称得上风景的只有远处一座座重峦叠嶂的、藏在浓浓白雾中的山峰。
反倒是今日的天气不错,是冬季里难得的好天气,和煦的阳光普照大地,坐在窗边还能感受到带着暖意的风,吹得人有点昏昏入睡。
柔和舒缓的旋律,低沉磁性的男音,加上那风儿带来的舒适,哪怕四周嘈杂不已,江森也被哄得逐渐阖上了双眼,脑袋随着汽车的晃动上下摇摆着,分分钟像是要一头磕在前座的靠背上一样。
蒋诗桐感受到耳中的耳机被什么轻轻扯动着,便疑惑地扭过头去看,正好瞧见江森的小脑瓜东倒西歪得立马就要撞上前面那人的头顶。好在蒋诗桐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的额头,要不然今日她得因为坐个巴士而破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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