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器底部设置热度感测器,长久感觉不到生命体的容器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正在查看周若白发送过来的资料,听见那刺耳的警报声,陆行楼投放出实验室内的监控,容器内空无一物,瞬间皱起眉头。
他带着两个士兵,大步流星地来到实验室,打开门之前,两个送饭的士兵急急忙忙赶过来,看见他,两人皆是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
陆行楼目光凌厉,问:刚才是你们送的饭?
回元帅,是的!
人鱼呢?
在容器内,我们走的时候他还在。
闻言,陆行楼脸色不算好,命令士兵将大门打开,刚一进屋,一股刺鼻的腥味儿便传了过来。
原本应该装着人鱼的玻璃容器内处处可见翻着白眼的死鱼,而人鱼却不知所踪。
士兵们吓坏了,如果人鱼是在他们离开后消失的,那么他们的嫌疑自然最大。
陆行楼什么也没说,冷眸眯起,很是果断地抬脚朝实验室里面的角落走去。他这一行动,士兵们才看见地板上残留的水渍,拖出一条蜿蜒的痕迹。
越过容器,人们看到可怜无助的人鱼缩在角落里,脸色苍白,生命仿佛在流失,蓝紫色的尾都不再闪烁磷光。
好似下一秒,就会变成泡沫,凭空消失。
第4章 元帅x人鱼4
人鱼那一双紫水晶般的眼眸浮光跃金,仿佛真的能将人吸入一场月与海相呼应的梦境。
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看得入了迷,被那张极具蛊惑性的绝美容貌分散了注意力,却没有注意到人鱼在看见陆行楼的时候,眼中迸射而出的冰冷寒光。
狗人,你终于出现了!
想到这两天的悲苦生活,没饭吃,还得说话哄大反派睡觉,今天竟然被如此羞辱!
抬眼对上陆行楼那双深邃的黑眸,对方似乎对他逃离鱼缸的行为非常生气,漆黑的眼眸沉沉的,仿佛有风暴在酝酿。
你生什么气,老子才应该是房间里最生气的那一个!
安陌低下头,在旁人看来,弱小无助又可怜的人鱼在冷酷元帅的注视下受尽胁迫,甚至连抬头与其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元帅!您可长点心吧!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安陌饿得浑身无力,静静地靠在角落里,看似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实则准备在有人凑上来的时候反甩鱼尾绊他个大跟头!
令人窒息的沉默袭来,陆行楼垂眸盯着人鱼,一言不发,士兵们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周副官开门而入,走过来后,对当下的情况微微发愣。
发生了什么?
两个士兵连忙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完完本本地讲出来。
听说人鱼不愿在容器内,反而逃了出来,周若白眉头蹙起一瞬。
从昨天他们看见人鱼开始,他就乖得不能再乖。陆行楼说他能听懂人说话,也会说话,可他一直没有在外人面前开过口。
如果人鱼抵达这里的第一天就尝试逃跑,周若白反倒可以接受,连样子都不愿做,直接想要逃离,才是一个自由受到束缚的灵魂应该做的。
可是昨天一天很乖巧,今天立刻想要逃离,与其说是早就规划好的,不如说
临时发生了什么,让他产生了逃离亦或是放弃生命的念头。
毕竟惹怒了陆行楼,就有可能因此丧失生命。
想到这里,周若白那充满八卦的目光飘飘忽忽地落在了陆行楼那挺直的背脊上。
眼睛不想要了?陆行楼头也不回,开口却是丧心病狂,丝毫不念两人自幼长大的情谊。
周若白不慌,反而笑道:心虚了吧?
陆域侧头,一米九的个头配上那双隐藏在军帽边沿阴影中的眼,叫人徒增一丝压迫感。
他没有说话,反而抬脚靠近角落里的人鱼。
安陌本想奋力一甩尾,却不想走过来的竟是陆行楼本人,几秒钟内迅速思考了一下他能甩倒陆行楼的可能性,最终他决定按兵不动,看看大反派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仅仅因为他蹦出鱼缸,陆行楼就要把他放在太阳底下晒死,那安陌就只能
咬舌自杀,死也要死得水润优美。
银色长发有些许干燥,丝丝缕缕地环绕在身侧,因为浸水而透明的宽大白衬衣松松垮垮地套在瘦弱的身躯上,让本就艳丽绝伦的人鱼徒增一丝病弱的美感。
这种美丽不带丝毫锋芒,就只是淡淡的、薄弱的美,丝丝缕缕,如同细水一般,流淌进干涸的心田。
陆行楼的脚步在他身边停下,喉结上下颤了颤,目光触及那明显不符合人鱼身材的白衬衫时,黑眸骤然变得深暗无光。
那是他早上从柜子里随意找出来的,动作不算轻柔地扔进了浴缸里。
不知道是哪一点触碰到了他的软肋,一向以冷血无情著称的元帅竟然缓缓蹲下,高大的身躯罩下的阴影变动,最终将人鱼的头暴露在灯光下。
为什么逃出来?他的语气平淡,脸上没什么表情,叫人看不出喜怒。
安陌低着头,眼眸在无人察觉时眯了眯,随即抬眼,直直地望着陆行楼,在两个士兵和周副官的注视下,缓缓抬起双臂,做出要抱抱的姿势。
众人:
夭寿了!他们看见了什么?!
陆行楼怔愣一瞬,许是没有料到人鱼会如婴孩般对他做出这般依赖的动作,几经犹豫,无声地伸出手,将其打横抱起。
冰凉的鱼尾横在手臂上,透过衣料传来寒意。陆行楼转过身,对上几道震惊的眼神,面不改色地绕开他们,朝门外走去。
周若白及时跟上来,将外套脱下,欲如昨日那样盖在安陌身上,却被陆行楼喝止。
不用。他扫了一眼黑色外套,没做解释。
周若白顿了顿,倒是耸耸肩,不再坚持。
陆行楼将安陌带回了房间。
全程他不发一言,头微微低垂着,看起来很是虚弱。
实际上呢?
他盯着陆行楼的脖子,准备找准机会上去咬一口,不喝点血,也得吃点肉!
回到那森冷的房间里,安陌被放在了皮质沙发上。
虽说是人鱼,但他身上并没有腥味儿,而是透着一股来自深海的清新冷香。陆行楼立在一旁,盯着他,目光深沉。
为什么逃出来?
四下无人,元帅寝室的大门紧闭。
安陌抬头望着他,理直气壮:我饿。
宛如有一瞬时间停止,两人保持着各自的动作,一动不动。
半晌,陆行楼皱起眉头:不是给你送了吃的?
那些死鱼吗?安陌快要被气笑了,面上仍是无辜淡然:我不吃。
几条臭鱼扔进水里,污染我的水还想让我当饭吃,陆行楼啊陆行楼,你可别有求我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