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料那少女被捆着手脚还往后挪了好几下,远离了姚浅之后才啐道:“别过来,你自己想死不要带累我们!”
一个冷嘲的声音接过话头:“钱瑶,你昏过去大概没听见,张婆说了,等你醒了不用去百花楼,她会给你寻个西湖边上最下等的船窑,等着看吧。”
“呵,贱命贱身,还以为你是大小姐呢?”
说话的几个人脸上手上都是干干净净的,很明显被打理过了,却还是掩盖不住发黄的皮肤和粗糙的手脚,反观钱瑶,即使满身泥污,斑驳的泥层裂开,露出的却是白皙如凝脂的肌肤。
姚浅眨了眨眼睛,忽然理解到了为什么钱瑶要一个人逃跑,钱瑶家中富庶,在一群贫苦出身的女人中性格举止难免像个异类,想到这里,她回头仔细翻了一下钱瑶的记忆,这才注意到钱瑶逃跑时给所有人都解开了绳子,却没人动弹,等她刚要跑出去,好几个人顿时大喊大叫起来,其中就有那几个被打理的干干净净的女人。
她索性不再说话,身上的伤疼得很,腰上还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不知道伤没伤到内脏,姚浅想大概就是这条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让钱瑶离开人世的。
伤口就像是身体破了个洞,一阵一阵的冷风灌进来,肚子里火烧火燎的,从钱瑶的记忆来看,从逃跑被打的那一天起她就没吃上饭了,算算要有三四天,姚浅闭上眼睛,她需要逃跑,而且还要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逃跑,钱瑶已经身体力行的证明了这些人不可靠,姚浅也没那么圣母的不计前嫌还要去救她们,她咬牙用光裸的肩头在地上蠕动了许久,才靠到了墙边,把被绑住的手藏在了身后。
钱瑶逃跑用的是最笨的法子,花了好多天生生把绳子磨破,为了这个,张婆把她的绳子换成了牛筋的,姚浅却知道该怎么解,她被绞紧的手微微放松了一下,释放出左手小指,循着记忆里的绳结一挑,整个结扣就松开了一圈,到了后来姚浅整只左手都解放出来了,很轻松的解开了绳子。如法炮制,脚上的绳子也解开了,为了不被发现,她背着手打了个和俘虏结很相似的活结,这才长出一口气。
虽然姚浅磨磨蹭蹭了许久,但没人能想到她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解开绳结,只以为是被绑的痛了,想要松松,几人都是冷笑几声,没人再去关注她。
姚浅思忖着这里的人都是张婆的眼线,大约为了让张婆把她们卖到好一点的地方,张婆也懂得调.教人,让她们都知道只有讨好她才有好日子过,这才有这么多人争先恐后去拆穿钱瑶,而且按照记忆来看,这个村庄的人都知道张婆卖人,还会主动替她看着,半夜逃出去也不保险,所以她准备等到张婆把她卖出去的路上再逃跑。
大约真的是恨极了赶逃跑的钱瑶,或者是想给其他人一个警告,张婆很快就联系到了一个下等船窑的老板娘,当着众人的面把姚浅提了出来。
那老板娘一看就是风尘中人,看人看的是骨相,见姚浅脸上脏兮兮的也没多话,细看了看,原本有些满意的脸上顿时有些不高兴了,转向张婆:“你说是正经来路收的人?这姑娘皮子细嫩,是农家养得出来的?万一被她家里找上门来,我这可是小本生意!”
张婆生了一张刻薄相,笑起来更是怪异,“胡娘子,我哪能害你呀?这晦气丫头家里人都死光了,是她舅舅把人卖来的,要不是看她生的实在好,怕卖进百花楼以后沾上什么达官显贵,来找我麻烦,我也不可能卖给你啊!”
见她说的是实在话,胡娘子勉强点点头,“你也知道,我那里也就十来个姑娘,吃点船家饭,出的价钱肯定是比不上百花楼的,这样,五两,爱卖不卖,就这价钱我是看在她这张脸的份上的,她身上那伤也要时间养,起码半年不能接客,而且这钱我买乡下丫头够买十个了。”
“十两,不讲价。”张婆满脸堆笑道,“我那儿有个模样俊的男孩儿,可以做个搭。”
胡娘子嗤道:“没长大的男童三两银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