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姨娘连连应是,心中很是满意,府上三个庶女,大娘子嫁了穷的没饭吃的书生,三娘子嫁了个比她父亲年纪还大的的小官儿,只有她的女儿嫁的最好。
这时谢远臣却忽然插口道:“母亲,韶妹妹的婚事何事定的,怎么我却不知?”
“你才回来,这事是前几天定的,说起来倒是她的造化,是王尚书的夫人亲自上门说和的。”临颍郡主端起茶,喝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谢远臣微微愕然,尚书夫人亲自来说和,大约真的是张邯无疑了吧,不想这人年少风光却还秉持着一颗寒门子弟的心,毫不在意庶妹身份,托人求娶。
“张邯确实不错,我同他在国子监相处过一段时间,他为官清正,性情淳朴,待人温和,尤其得圣上青眼,前程似锦,是个良人。”谢远臣真心实意的笑了笑,双眼透着温润的光芒。
不想他这话说完,屋中众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临颍郡主更是捂着帕子笑了起来。
“哎哟,这话可别往外传,笑死个人,”临颍郡主娇笑道,“张邯只怕在公主面前都挂了号,拿韶儿去配他?我要是真派人去和他说和这事,怕是要被人家府上拿大棒子打出去呢!”
谢远臣顿了顿,墨眉微挑,“不是张邯,那是谁家公子?”
临颍郡主笑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用帕子按了按嘴角,眼里还带着笑出来的眼泪,“正是王尚书夫人的弟弟,虽比不得张邯,可人家是真心求娶,府上原来的那些莺莺燕燕也都打发干净了,就等韶儿进门呢。”
许姨娘得了临颍郡主的许可,正是想邀功的诗会,闻言帮衬道:“是啊大公子,这女人啊说白了就是要找个可心的人过日子,张大人年纪虽然大些,可是懂疼人,我们家筱儿那个性子,还不知道要跟她表哥闹成……”
谢远臣忍无可忍的打断了许姨娘的话,抬眼看着临颍郡主,“母亲,若我没记错,王尚书今年六十有五,他的妻弟年纪再小,也是续弦吧?”
临颍郡主愣了愣,说道:“对呀,怎么了?”
谢远臣道:“韶儿年不过十五,去给人当续弦,您是想让全长安的人都来猜测我谢家女儿的教养吗?”
别说临颍郡主,就是许姨娘都奇怪的朝谢远臣看,一直作壁上观的云姨娘却笑了,端庄明媚。
“夫人,大公子心疼妹妹,这是好事啊。”
临颍郡主本就觉得谢远臣这话说得过了,加上她厌恶云姨娘,听她开口更觉刺耳,不由把气撒到了自家儿子身上,“后宅的事情你跟着掺和什么?姨娘生的丫头,贱身贱骨,能平头正脸的嫁出去做个当家娘子,指不定她心里多乐意呢。这事就这么定了,不用多言!”
若是乐意,怎么会大冷的天跑去湖边,这是要寻死!要是他当时晚了一步,人就没了!
谢远臣深吸一口气,和母亲说不通这事,还是找个机会去和父亲解释,总之,这门婚事他不答应。
其实他和家里的庶弟庶妹并没有什么交情,既没有刻意折辱,也没有特别关注,若是平日里听说这事,可能他皱皱眉头也就过去了,可是他刚刚见过她。她才十五岁,眉眼间还带着怯懦,仿佛对她说话大声一点就能吓出一汪眼泪,这样娇弱的姑娘就该被人放在手心里好好疼宠,却忽然有人告诉她,她要被嫁给一个老头子去当续弦。梨花压海棠,本就是最让人不耻的事情。
着人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