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一时冲动出了主意,知道可以去看李穆,一时之间突然想不到该准备什么,也不能空着手去。
二十年前准备的刀已经送过了,而且看望病人也不能送兵器。可礼貌这个身份也没什么缺的。
思来想去,视线落在一侧的笔墨上,终于还是想出了一个主意。
裁好了纸,笔舞银钩,一张完美的护身符就好了。然后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好好将它折了起来。这个折纸,其他人绝对没办法全须全尾的将它打开。
去的秦月都在思考,见了面要说些什么,若真的病的严重,可要回告诉阿易前来看看。想了这么多,可到了李穆府邸,磨磨唧唧许久才下了马车,没想到没见到人。管家以李穆身体不好,且男女大防拒绝了两人的看望。
如此一来,芷安更是高兴,与管家客套了一番,拉着秦月就走了。
秦月一路心不在焉,也不知道被芷安拉到哪去了。
李穆上次请她们用膳都没有注意男女大防,这次还有皇帝御令都没有见到,是真的病到见不了客,还是因为这次没有申欣嘉?
李穆见到秦月送的东西时,正在钓鱼。
“老爷,秦女官说这护身符是高僧开过光的,你带了百病全消。”
他并未生病,告假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不知如何再见她,想不通,便先不见也罢。
秦月送来的护身符放在一个精致的荷包里,那荷包一看就是宫中出品。
护身符用的是一种挺复杂的叠法,却被李穆轻而易举拆开了。
符咒倒是符咒,不过字迹很眼熟,墨迹干的也不算透。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笑,笑里带着满满的宠溺。
起钓收杆,他今日本就不适合钓鱼,心不静,意不宁。
可所有的不平一切在见到护身符的一刻烟消云散。
这二十年,最开始他疯狂的想找到那个人,可无权无势他什么都做不了。
后来的十年,他想找的不过是一个真相,以及一次见面。
而现在,却又一点点多了奢望,这一切都太美好了,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给了他当头棒喝。
二十年前他们都十六岁,而现在少女依旧是少女,但他已经年近不惑,他已不配!
芷安带秦月去了水月阁。
“听说这里的饭菜是京城一绝,没点门路都订不到席位,咱们先去碰碰运气,若进不去,不知道拿你们秦国公府的名头可成?”芷安在马车上对今日的安排很是期待。
“水月阁的好,对比的是普通百姓。皇宫之中的御厨各有各的绝招,哪是宫外一食肆比得上的?”秦月吃过不少次水月阁,自然知道它的水平,“也不需要秦国公府的名头,我在那有特权。”
将下人留在门口,秦月轻车熟路带芷安进了去,倒是碰到了熟人。
“颖王殿下,史女官。”
颖王皱了皱眉头:“芷安你不会是被人带坏,偷偷跑出来的?”
这话暗示秦月就是带坏她的人。
芷安不满:“我今日出宫,可是奉了父皇口谕去看太傅的。三皇兄可不要瞎猜。倒是你不好好当值,原来是佳人有约了。”
被点了名,史真也不示弱,不卑不亢:“公主说笑了,我如今在女官署当值,与颖王殿下有些公务往来,今日忙到了这个时刻,颖王才邀我尝尝这京中一绝的水月坊。”
芷安自来不喜欢史家人,皇上也不勉强她的喜好,故而她少有的拿出公主的仪态:“既然我们各自有事,就不打扰了,自己吃自己的。”
史真抿唇一笑:“公主有所不知,水月阁名气大,入席得先预定,这个点怕是都订完了,不若一同入席,省得败兴而归。”
好像被人耀武扬威了,芷安看向秦月。
“不劳两位费心,在下不巧拿了水月阁分店开业的彩头,水月阁为我留了一年的席位。”秦月笑得有些歉意,不过在别人看来,这可是满满的得意。
让被几人身份吓得不敢说话的小二领路,两人姿态做的足足的,仪态万千上了楼梯。
“原来这女人功夫真的不简单,居然拿到了水月阁的彩头。”颖王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欣赏,水月阁的彩头有多难拿他也是知道的,若不是为了不与民争利,他都想来试试。
在他看来这就是英雄惜英雄,也不在意秦月的无礼,招呼着史真也上二楼去。
史真手里的帕子都要缴碎了,又不愿让颖王看出端倪,只顺着话说:“也不知道我何时能有秦小姐这样的能耐。”
“你不用跟她比。”颖王说话直,“有的人就是天分好,别人怎么练都赶不上的。”
颖王是真心想安慰史真的,他怕史真好胜心强,太过努力伤害了自己。
当然这话听在史真耳里,就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并肩齐走,各有心思。
让小二将招牌菜各上一份,看隔间没人了,芷安不吐不快:“三皇兄不会想娶史真吧?别说父皇会不会同意,按辈分算,史真可是我们表姨。”
史真虽然年纪不大,却是史国公的孙女辈,与皇帝算是同辈。
“辈分倒不算什么,历朝历代罔顾辈分的事情多了去。”秦月想不通的是另一个,“今日不是才听说,昨天的斗彩上,史女官当众向太子殿下赠月老线被拒,怎么今日就与颖王一道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