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进去后棠明才想起自己忘了拿洗漱用具,走到浴室门口想敲敲门问问人家,就隐隐听见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浴室的门很厚实,从外头什么都瞧不出来,可光听着声儿棠明就燥热起来,脑子里全是下午看见的那点儿东西。
原本令他心疼的伤口回想起来也变了味,血腥褪去,心思全在人那张白皙脆弱的脸上。
棠明敲门都敲不下去了,心里暗骂一句就上了楼。
动作带着急切。
江初月洗完了澡,于时还坐在客厅看书,他打了声招呼就上了棠明的房间。
进到房内,棠明应该是还在洗澡,水声未停。
江初月拿过吹风机用没有受伤的右手随意吹着自己的头发。
一只手举着笨重的机器总有些累,他举一会儿又停一会儿,头发半干不干的,有些长的弯弯绕绕地贴在脸上。
没过多久,棠明从房间的浴室出来,水汽漫延,他脸上有些红。
但很奇怪,浴室里并没有飘出氤氲雾气,似乎棠明洗澡用的不是热水,那这点儿红晕就显得很不正常。
“洗完了?”棠明手上拿着毛巾擦头发,问了句。
“嗯。”江初月想了想,还是叮嘱,“棠明,现在天气也不算热了,你别老冲凉水澡,容易感冒。”
……
我冲凉水澡是为了什么!
“咳……咳。”棠明心情复杂,被呛了一下,面上窘迫。
这声咳嗽仿佛印证了江初月所说的后果,他眉头极淡地蹙起,“我去给你接热水喝。”
“哎,没事,不用去。”棠明走过去止住他要动身的念头,“不是感冒,就呛到了。”
江初月仔细看了看他,确定人真没有感冒后,神色也没有放松,“你冲冷水澡,还洗这么久,以后别这样了。”
末了还怕人不听话,郑重地加上一句:“真容易着凉。”
江初月受了伤的,洗澡都要处处避开伤口,时间用得久,但他头发都快吹完了,棠明才从浴室出来。
他说的没错……棠明是洗得长了点。
但至于原因……
棠明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咬咬牙承下江初月的教诲:“你说得对,我都听你的。”
“嗯。”江初月这才满意了,继续抬手吹头发。
棠明看着人露出的一小段白皙的脖子,立刻丢下一句“我去吹头发”就匆匆下了楼,背影简直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
这天冲凉水是真冷,他可不想再去一次了……
日了!
棠明急速下楼,狠狠地想:
两辈子加起来他都没这么狼狈过!!
将头发弄干,棠明洗漱完又缓了一会儿才上楼回到房内。发现江初月已经乖乖地躺进了被子里,床的右边留给了他,整整齐齐地空着。
棠明顺手关了灯,缩进被子里。
今天一天真是累着江初月了,他没等棠明回来,似乎就已经睡着了。
呼吸很轻,被子都没什么起伏,被柔柔的月光一打,像童话里沉睡许久的公主,等待王子的吻来唤醒。
棠明在心里自动认领王子的身份,但在让江初月喜欢自己之前,棠明是万万不会做过界举动的。
况且江初月身上还有伤口。
他万分注意地用手在被子中间划出一条线,侧头看了看江初月的睡颜。
盯着人半晌,最终还是认命地起床,从柜子里搬出一床备用的被子。
欲望是刚出笼的野兽,刚明白自己心思的棠明压不住它,它嘶吼着,叫嚣着。
要把人咬碎吞下。
棠明心里苦笑,动作十分轻柔地帮江初月调整盖着的被子,确保人不会着凉后,自己随意缩进了另一床。
备用被子像是层束缚,做完这些后,棠明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缓缓睡去。
于是第二天江初月醒来,看到的就是床上放着两床被子,棠明和他各用各的,渭泾分明。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心里闷闷的,不怎么好受。
上次来棠明家过夜不还盖同一张的吗?
“叮叮叮叮——”
闹钟响起,棠明条件反射地利落关掉,艰难地睁开眼睛,却发现江初月已经坐起身来了。
“醒了?”棠明声音有点哑,喟叹一声,动作慵懒地拖起身子,脑袋靠在床头,“起这么早干嘛呢?还能多睡几分钟。”
“棠明。”江初月突然开口,声音不似刚睡醒,倒是清冽,“你不愿意挨着我睡?”
“啊?”棠明怎么也想不到刚起床就被质疑这么离谱的问题,有点懵。
下意识看向床上的两床被子,他立刻就懂了。
唉……能问出这种问题真是没有心。
他巴不得抱着江初月不穿衣服睡!!
早起的人没什么判断力,棠明靠着所有残存的理智压下快要脱口而出的骚话,回他:“哪儿能啊?你想什么呢,我是怕自己碰着你的伤口才跟你分开盖的。”
“不过你要是实在介意,哥哥我补偿一下你。”
棠明昨天一天都憋屈,逮着点儿机会就要讨点利息回来。
他嘴角勾起笑,眼里透着狡黠,和刚起床懒洋洋的气息混在一处,像海里勾人心魄的男妖,江初月一下看呆了。
趁着他失神的这点儿功夫,棠明一下掀开他的被子钻进去,快速而温柔地把人带着躺在床上,手臂小心地揽垫在江初月的脖颈下,欺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