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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外室她又娇又钓 第70节(1 / 1)

“公主,别怕,我带你逃走。”

他决心带公主逃走!逃出这座魔窟,哪怕背叛父亲,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公主沦为玩物。

玉察愣住了,她声音哽咽:“可是,我们怎么逃呀。”

一个病秧子,再带上一个弱女子,两个人别说逃出世家军的重重眼线,就连面前的这条吴河,恐怕也过不去。

李游一咬牙:“公主,您不用管这些。”

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李游会将每个细节考虑周全,将每一枚棋子的利益使用到极致,这是他从自己父亲身上耳濡目染的。

他的声音落下来,有些僵硬:“在计划逃跑之前,我已经通知了首辅。”

李游知道他没走,游澜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底下,他也是迫不得已,不能让公主冒风险,才会找上游澜京。

通知了……首辅?那个人不是已经走了吗?他答应了自己,会走得远远的。

玉察手心一蜷,那根编织仔细的发辫,被握在了她的掌心,滑滑的,像握住了一匹绸缎,她心下,惊疑未定。

“他没走,我与他约定,当看到吴河上空,放了黑鹰风筝的时候,他便可以动身了。”

放风筝?玉察下榻,走在窗前,夜空如一个人乌紫的嘴唇,隐隐的妖异兆头。

李游走在她身旁,继续说:“公主自小喜爱放风筝,因此,哪怕巡逻的士兵看到了,也不会有人生疑。”

“用风筝来传达消息,确实一望明了。”玉察缓缓说。

李游忽然瞥了她一眼。

“公主亦如是。”

“嗯?”玉察一脸疑惑,倒是不太明白这句话了。

李游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被白布包裹的右手,当日,右手虽然堪堪保住,却后患无穷,以后,却再也不能提笔写字,哪怕使用筷子,也会颤抖不停。

“当日,首辅处心积虑想废掉我的右手,可是无人知晓,我虽然惯用右手习字作画,其实,我是个左撇子。”

李游静静一笑,玉察诧异地望向他。

原来李游是个左撇子,可是,明明出入权贵府邸之时,他都是用右手题字的呀。

“与世俗名利往来,违背良心的时候,我便用右手,但是,与公主作的那副南枝明月图,给公主描绘风筝的时候,用的是左手。”

李游的一双眼眸,从未如此直视玉察,亮得叫她心里发慌,她有些不知道李游要做什么了。

李游别过头,不再用那双透彻人心的眼眸,紧迫地盯着她,转身的瞬间,却落下了一身引人深思的叹息。

“只是,我一直不明白。”

“宫墙之中,风最大的时刻,是未时,可是,公主却总是在上朝的时间放风筝呢?”

……

山下,馄炖小摊子,斗笠白衣,拿起了吴潭龙子,剑柄上,依然吊着那个女儿家才会有的小香囊。

客人散去,老板娘从熄灭的炉灰前,探出一张风韵犹存的面庞,她朗声道:“客官,你要走啦?”

“是啊。”白袍青年声音微哑。

老板娘笑了笑:“你不是说,你不去的吗?”

游澜京望了一眼剑柄上,那只粉金相织的香囊,或许,他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弄懂。

抱着这样的疑惑,非得亲自闯入魔窟,见她一面不可。

他天河底下偏执不悟的游蟒,性情顽劣,有时,诡计多端百转千回,有时,又坦坦荡荡刨根问底,只想当着她的面儿,直截了当地问她,再也不兜什么弯子。

李游找到他的那天,只将一杯茶水递在他身前,他望了一眼,便什么都明白了。

游澜京竟然不知道这一辈子,会有被李游拿捏的一日。

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长睫微垂,一身白衣,在月色下,姿容冷清,落拓无双。

“那天晚上,她威胁我说,不怕死,就来吧。”

想到这里,他嘴角莞尔,玉察总是怯怯地后退,眼眶红红的像刚哭过,又带着张牙舞爪的怒气,不许他靠近。

游澜京若有所思地喃喃:“或许,不是威胁,或许她想对我说的是。”

“怕死,就不要来。“

斗笠下,线条锋利,眼眸凶戾却平静。

他抬起下颔,盛京城永远沉溺了脂粉气,金奢玉靡,而他在大漠中行走,被一身粗砺风沙刮过,踏在雪山之巅,被风雪叠身,在天河下涤尽杀气。

江湖的穿林夜雨,打竹风声,抬手间,流窜在袖袍之下。

恍若天人的风姿,让老板娘一时间看眯了眼,她在山下支摊多年,却没见过这样俊的后生,若是自个儿再年轻个二十多岁,说不定真能跟他有个什么。

天际,紫蓝色一道光尾,疾驰,隆隆雷声,从一面峭壁上炸起,滚滚乌云,漫天卷地,凉凉的雨丝,飘落在面庞。

夏夜多暴雨,老板娘发了愁,这一夜的雷声,注定跟自家汉子的鼾声一夜,震耳欲聋,响彻不停了。

老板娘笑道:“客官,那你可要小心了,看这天气,今晚有大雨呀。”

游澜京微微拉下斗笠,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斗笠下,眸光锐利,这双凤眸,抬头望了一眼,夜空中,雷压沉沉,仿佛一个人的腕子上青筋爆绽。

游澜京轻轻开口,沉稳冷峻。

“有天谴也冲我来。”

“我今晚,必须护她和她的心上人平安!”

第57章.我的心上人无人知晓的秘密

“公主跑啦!”

一声惊叫破开夜风,紧接着,匆忙的甲胄碰撞声,纷纷拿起武器。

火光亮了,映照出一张张黄脸,急促地呼出热气,嘴唇皲裂,眼神逡巡,不安的,他们已经预料到,家主一定会震怒!

“李公子带着公主跑了!”

这声更加确定,因为,李公子是跟公主一块儿不见的。

夏夜,山林湖泊,裹起草木枯蜷的气息,经过一整个白日的烤灼,焦焦的,雷雨天气,从枯枝败木间,为数不多的一点儿湿润气息,蒸腾袅袅,闷得人燥热无比。

“要下大雨了,快,再晚一些,大雨冲刷了足迹,就更找不着了。”

“快看,在这儿!”

泥地上,两道浅浅的车辙印,开始飘雨丝了,如果再不手脚快些,泥地上的痕迹很快会被掩饰过去。

“真是我的好儿子啊。”白发家主冷静地望着这两道车辙。

这样会挑时间,知道趁着今夜的雷暴逃走。

“把他们带回来。”

白发家主忽然想起了什么,手一抬起,眼眸不可测的温度。

“带不回来人,尸体能回来,也好。”

最坏的打算已经做好,道人手提长剑,眼眸猩红,杀意四起。

月亮黯淡了,天地闭眼。

乌鸦亦扑棱翅膀,不敢多做停留,道人匆匆寻找,剑身缠绕的莲花纹,积煞已久。

他们明白,公主和李公子跑不了多远,就会被追上!

白发家主对自己这个儿子,有些失望,哪怕跑,也无法应算身后事吗?

他知道他跑不掉,为什么还敢做出忤逆之事呢?孺子不可教,往日教他的一切,他竟然浑然忘了,那么这个儿子,就算折了也不可惜。

一个不聪明的背叛者,留着做什么?

倏然,脚步硬生生止住,有人“咦”地一声,前后交叠的脚后跟,险些撞上,后头的人不明白,为何停下不走了呢?

“怎么了?”

道人们面色凝固,警惕心大作,手腕缓缓转动,一抹雪亮的剑光,寒意瘆人。

前方,缓缓出现了一个人影,挡在众人身前。

竟然……只有他一个人?

一袭白衣,一顶斗笠,颜色清清淡淡,唯有唇间一抹殷红,红得艳丽张扬,邪气弥漫。

他孤身一人,站在这团黑雾之前,单凭那把圣灯宫独一无二的吴潭龙子,道人们都认得他。

众人脸上震惊异常,心生狐疑,这家伙,是不要命了吗?

当朝首辅,最是好财怕死之徒,人一旦权高位重,便将自己的命看得很贵,便生出许多顾忌,便有了精打细算的权衡和较量。

不比路旁的野狗孤魂,随意游荡毫无牵挂,再说,他是德王看重的义子,与李家有解不开的深仇。

他今日来,十死无生,平白无故地找死,实在异常,这个人,本没有必要来送死,可他……确实站在这里。

黑雾涌结,环绕在吴河之上

一圈,又一圈,最终,从黑雾中,破出一张皎洁如天人的面庞,白袍簌簌,阴影垂落,看不清神情,却有丝丝红气,不断地,从斗笠下溢出,小红蛇一样流窜。

空气中,弥漫一股白雪梨花的香甜。

黑雾中的那双凤眸,被血色染红,平视前方。

有人念出了他的名字:“游澜京……”

白发家主平静无波的神情,出现一丝裂缝,眨眼间,恢复如初。

德王的义子游澜京,他来做什么?难道他不清楚,自己生平最痛恨德王,是决计不会放过他的吗?

“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圣灯宫的剑?”

白发家主眼眸微暗,已经知道游澜京今日来的目的,除了自己那位好儿子,还有谁能算计到游澜京,让他一个天底下最计较小气之人,大大咧咧来把性命,交到这荒郊野外?

他忽然觉得,自己那个儿子,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虽然他总是自作聪明,今晚,却将人心算计得死死的。

一箭双雕,李游既要带公主逃跑,也要首辅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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