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晚点点头,强行压下心底莫名的烦躁和不安,拿起桌上的手机和文件夹,前往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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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窗外阳光明媚,秋天的风夹杂着丝丝凉意。
一扇窗户开着纱窗,风吹开了窗帘,阳光洒进房间,床头上方的壁灯还散发着蕴黄色的光线。
时希冉侧躺在床上,后背的睡衣被汗水打湿,紧贴着肌肤,风钻进房间,熟睡的人儿打了一个寒颤,惊醒过来。
双手撑着床坐起来,时希冉披散在肩头的长头凌乱,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水,整个人宛如水中捞起来似的,睡过的地方也变得湿润,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光芒黯然。
“原来曾经的我,那么爱她。”
说话声音带着刚起床的沙哑,时希冉掀开被子起床,拖鞋也没有穿,光着脚丫来到浴室,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响起。
把一头长发随意用皮筋捆绑扎成马尾,时希冉弯腰双手捧着冰凉的水,一次又一次冲在脸上,刺骨的寒意刺激着神经,嘴角勾起的笑透着悲凉。
做了一晚上奇奇怪怪的梦,她终于想起来那段丢失的记忆是什么,第一次见顾轻晚的场景反反复复出现在脑海。
当初她满心欢喜跟顾轻晚订婚,再到结婚,做到自己以为的最好,想要打动顾轻晚,没想到却只感动了自己。
直到最后,她们离婚收场。
可现在顾轻晚却说喜欢自己?
好笑吗?
是的,时希冉自嘲地勾了勾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经褪去了当年的青涩,瞳仁里的光芒也变得有些浑浊,她早就不是曾经那个会被轻易感动的小丫头。
前世顾轻晚给的那些伤害,她没有办法忘记。
“真的羡慕鱼,只有七秒的记忆。”时希冉取下一旁架子上的毛巾擦脸,雪白莹润的肌肤在光下,仿佛能发光。
她不应该想起来的,那样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和顾轻晚结婚就只是各取所需,因为利益需要。
“人不能总活在过去,时希冉,你早就该放下了。”
这一瞬间,时希冉如负释重,现在她找到了母亲,顾家和时家的合作双方都能获利,她可以功成身退。
她会找顾轻晚坦白,结束两人的订婚关系。
从此,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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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顾氏集团,顶楼。
“抱歉,闻小姐,顾总并没有在公司。”电梯门打开,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办公楼里,秘书抬头一眼就认出闻诗彤,赶紧上前招呼,给旁边的同事使了个眼神,让人赶紧去茶水间倒杯水。
闻诗彤了然于心,隐藏了眼底蠢蠢欲动的小心思,让助理把买的甜品分给办公室的众人,故意露出轻松自然的微笑,摇了摇手里的手机,善解人意道:“那没有关系,我刚跟我姐通过电话,她很快就会回来,我去办公室坐着等她就行。”
秘书姜静微怔,拒绝的话到嘴边,想了想又咽了回去,闻诗彤是顾总的妹妹,他们不敢怠慢也不敢得罪,只能拿了抽屉里的钥匙打开总裁办的门,前面带路让闻诗彤进去,假装不经意提醒:“闻小姐就坐在沙发上等吧,顾总办公桌上的文件都比较重要,还希望您不要让我们难做。”
“道理我懂,你们该忙什么去忙吧。”闻诗彤穿着黑色包臀裙,展示出玲珑有致的身材,双腿随意交叠着坐在沙发上,把包包放在一边,拿出手机开始刷剧。
余光注意到秘书姜静离开关上门,才敢大口大口喘气,眼底翻滚涌动的恨意展露无遗。
【被赶出家门?闻诗彤,你当真是让人意外。现在我说什么你最好照做,否则别怪我不怜香惜玉。】
【西郊那块地顾氏成功竞标下来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那份合同偷出来。】
闻诗彤回想起那天,她装昏迷被司机送上车,顾高磊放在茶几上的文件,刘妈以为他就是给她的,于是把文件连带着结婚证都装进了她的包包。
车上,闻诗彤醒过来。
依然装作很虚弱的样子,微微喘着气:“陈伯,不用去医院,送我去蓝城公寓。”
无意间发现身侧的包包鼓出来,闻诗彤往旁边挪动一个位置,确定前面陈伯无法通过后视镜观察到她的表情。
翻看文件,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愤怒,上面全都是梁氏公司股票下跌严重,工厂生产的墙漆出现问题,整个工厂停工接受相关部门的检查的事情,就连梁文桦私下在商城盘下的铺面也着急出售变现。
这些都说明一个问题,梁家面临困境,需要一大笔资金来周转,否则很难跨过这个坎。
换而言之,即将破产。
刚被顾轻晚赶出顾家,现在又得知梁家即将破产,闻诗彤瞳孔瞪大,文件被她攥在手里变了形,苍白的脸面目狰狞,那双眼睛里恨意疯狂滋生。
“停车!陈伯我让你停车。”
后排闻诗彤突然嘶吼,开车的陈伯吓的不轻,赶紧把车停在路边,打开了车门的锁。回头只见闻诗彤动作急切打开车门,踉踉跄跄朝着后面跑去。
想追上去,可犹豫了片刻,还是开车回顾家。
这边,闻诗彤像是患了失心疯似的跑到公寓门口,翻找出包包里的门禁卡,公寓门口的保安却告诉她不是该公寓的户主不能进入公寓,除非有户主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