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一蓝,一男一女,那男的个子极高,身材也颇为健壮,周身透着一股冷冽的压迫感,带着白色的梨花纹半截面具,倒是那蓝纱群女修倒更像合欢宗的弟子,身材高挑纤瘦,脖颈秀美修长,举手投足间竟有些仙门的风姿,别具一格。
二人踏入了州宝镇最大的问沙客栈,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身后还有几个一路尾随过来的魔修用不善的目光肆意打量。
掌柜的,一间上房。蓝衣女修的声音倒不似女儿家那般轻柔,多了几分中性的清朗,正是遮了面换了女装的席秋言。
而旁边那位,白袍梨花面的男子,自然就是沈过。
沈过当天在魔界虽赶走了前来邀请示好的夏允生,表面上魔界绝不参和此事,但对念壬珠他势在必得。
而且这种能够帮助席秋言融合仙魔道的神物,他肯定不能便宜了夏允生。
但那禁地非人族不能进,非灵力不能启,魔族大肆过去攻占掠夺只会落得跟剧情中一样的下场。
可他沈过如今浑身魔气已经全然化作灵力,完全可以跟那两个八品修士一起将禁地打开,带着席秋言入内去找寻念壬珠。
不过这事情还要做得隐秘,一来不能让魔界众人知道他堂堂魔尊竟然没了魔气,二来也不能让夏允生发现自己二人孤身来夺宝,便想了这个主意,跟司如交代了一声后换上那两个合欢宗魔修的衣服配饰前来神佛境。
若说为什么不换其他魔修的衣服,主要原因就是合欢宗的魔修臭名昭著,为防被苦主认出并追杀,他们有许多隐匿气息身形的方法,一般情况下,他们身份连门内弟子都难以认清,非常便于沈过二人藏匿身份。
两套衣服一男一女,虽说仙袍尺寸都能自由伸缩,但还是席秋言穿上女装更显合适些,而他也确实不在意这个,只是来来回回用清洁术洗涤了好多遍。
先前没什么心情欣赏,这会儿逐渐调整过来了心态,沈过也不免对席秋言多看了几眼。
头一次见席秋言穿上女子的衣服,清隽的气质中多了几分娇柔感,举手投足更似云间花,带着些平和雅致。
他也干脆不多说话,由着席秋言来安排。
两位客官对不住,小店已经客满了。那身无半分灵力的掌柜带着些抱歉的笑,冲二人连连躬身。
简陋些的,柴房也成,我们只住一晚,银钱翻倍。席秋言带着礼貌的笑,行个方便可好?
掌柜的被这笑容给迷了眼一般,愣愣地点头:哎,哎,确实还有一间柴房,您二位不嫌简陋就随我来。
席秋言淡淡点头:多谢。
可他刚刚举步欲走,一个陶瓷的茶杯被掷了过来,恰恰摔在席秋言脚边,瓷片应声而碎,四分五裂的碎片被一层淡青色的光罩挡住,未能溅到他身上。
呦,这娇滴滴的仙子怎么能住那破旧的柴房?不如晚上到本少的房里来暖床,好教你做个美梦呀。一个坐在大厅桌边的黄袍公子手持折扇,目带戏谑地看着席秋言,都说合欢宗的魔头们如何如何厉害,今日不如就让本少来试试看个中滋味罢。
沈过懒懒扫了一眼过去,这人长得眉清目秀,却双目虚萎,唇色浅淡,一看就是常年声色不断几乎掏空了身体,伤了根基,虽有五品的修为,可连同阶人都不一定打得过。
敢问这位公子,出自何门何派?席秋言笑容敛了几分,说话倒有几分魔修的风范。
哼。那黄袍男合起扇子起了身,本少乃是太苍山少掌门段锦,休要将我与你们魔修混作一团,不过是看你有几分姿色,赏你住个好房间,乖乖的听话,你就算是想采补一二本少也不是不能答应。
噢?沈过突然开了口,饶有兴趣地笑道,怎么,你们名门正派还有在这种公开场合邀人共寝的规矩?啧,真是见识了。
周围的人也都窃窃私语起来,却也没人上前开口多说点什么。
其实众人也都看得出来,那个段锦其实就是想嘲讽戏弄这合欢宗的魔修,只是言语之间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但在众人心里,合欢宗这些不要脸的魔头们合该用这样的言语去羞辱才是,虽说这里不能随便动武,动动嘴确不打紧。
哼,对着你们这种下流胚子臭魔头,还用得着讲什么正派规矩?段锦嗤笑着上前两步,似乎想动起手来,像你们这种魔修也敢来这里,真该扒光了衣裳丢到街上去见见天日道理。
众人热闹瞧得开心,大多数喝茶不语或者抱着手观望,心里也都在骂着段锦言语够下流,但心里还真的有些隐隐期待这两个合欢宗魔修被扒光了的模样。
毕竟那群和尚只定了规矩不许打架伤人,可没说不能给这些魔修们一点小小的惩戒。
也好让他们早早滚蛋,省的正道人都已经挤成这样,还有魔道的来分羹。
沈过面对带着灵力波动缓缓逼过来的段锦丝毫不惧,将席秋言往身后略带了带,反倒蓦地一笑:噢,段少侠还真个替天行道的好人呐。
段锦闻言笑得更加得意,侧眸对自己两个师弟仰了仰下巴,示意他们一起动手,心中只觉得自己占据道德顶峰,在这仙门正道人数众多的神佛境,这些合欢宗的人反抗又能有多少本事,何况这两个看上去修为极弱:那是
突然,他觉得腿上丝丝凉风混着灼灼热浪袭来,惊骇之下瞬间停下了口中的谩骂。
低头却见自己的长袍里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下而上地消失,露出光溜溜的腿来,而且衣衫消失到大腿处还并未停止,瞬间已经到了腰际。
这一变故顿时惊呆了众人,方才还在说着要扒光别衣服的人此刻自己的衣服突然在慢慢消失,简直戏剧化得好笑。
段锦顿时大骇,下意识伸手去按住还在消失的衣服下摆,却被一股极烈的热气灼伤了手掌,他惨叫一声抬起手掌,掌心已然被灼烧出了两个坑,没有焦黑和鲜血,却能隐约看见其中的白骨森森,仿佛手掌突然就消失了一块。
与此同时,他的衣衫也基本消失得差不多了,最终浑身上下只剩了一条短裤,举着手嚎叫不止,那模样让人看得又好笑又心惊。
他们自然不会相信段锦的衣服会无故消失,而且也清楚地看见,段锦在接触到衣衫下摆的时候被灼了手掌,伤势明显不清,显然是中了招。
但这究竟是什么法术,让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来,却又诡异难挡,要知道,段锦怎么说也是五品灵师级别的修者,一般四品锻体水火不侵,五品级别时候,普通的法术更是极难伤及他**。
所有人看着沈过二人的眼神顿时就微妙了起来,有的人已经暗中握紧了手中的灵宝法器。
方才段锦才说要把他们二人扒光,转身就被诡异的法术给扒光了衣服还伤了手,明显就是这两个人动的手。
只是众人没能想到,这两人手段居然这样厉害且隐晦,不由得重新估量起二人的实力。
呵,段少侠这是怎么了,身先士卒地扒了衣服做个表率吗?沈过在背后握住手掌,被收回的青冥焰只留下一缕淡淡的烟雾消失在掌心,他嘲笑道,或者,这是段少侠的个人爱好?
段锦疼得额头冷汗连连,好不容易被上前上药披衣服的师弟们给安抚了不少,回过神来就听见这等嘲笑,顿时怒从心气:贱人,你们居然敢害我!魔修竟敢在神佛境如此猖狂出手,竟无人能管管了吗?!
魔修?一个明亮中带着些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什么门派的魔修敢这般放肆!
一身凤纹青袍,金叶玉冠的夏允生缓步进了客栈,身后跟着十来个白衣青纹,腰配洗梧剑的弟子们。
他身量颀长,原本俊毅的脸庞笼着一层暗意,更显得威严,比沈过上次见他时更有一派掌门之风。
段锦一见到他仿佛像看到了救星,手肘格开搀扶着自己的师弟,裹着外袍两步上前:夏掌门救命!这两个合欢宗的弟子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把我伤成这样,您快杀了他们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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