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准备。”萧明珠白了她一眼,“今天又不是谢四的生辰,为什么要给他送生辰礼?”
“不是吗?”谢依依迷糊了,结结巴巴的说:“可今天不是他的生辰宴吗?”
萧明珠忽然就想到了谢四。
他的父皇不知道他的生辰,他的堂妹好像也不知道,那还有几人记得他的生辰呢?
他和她不一样,他的母妃早早逝去。
皇族里没有兄弟姐妹,他能够依靠的只有他的父皇,可他的父皇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他。
那他有什么呢?
他好像什么也没有,可他脸上却好像从来没有难过的表情。
她见到的谢四好像永远都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张扬又肆意,像灿烂的朝阳。
可他,应该也有难过的时候。
萧明珠觉得谢四有点可怜。
他就像她曾经见过的一只小狗,被人丢弃了可好像也浑不在意,但是当她伸手摸它的时候,小狗的耳朵就耸拉下来,发出委屈的呜咽。
她咬了咬唇,决定以后对谢四好点。
宴会里的人慢慢到齐了,又过了会儿,圣上才到,宴会正式开始,大臣们一一献礼。
萧明珠托着腮看。
少年眼睫垂着,好看的眸子被遮住看不清神色的变化,但他身形清瘦修长,光是坐在那便让得一群贵女们暗暗红了脸。
谢四好像没有特别开心。
也是,毕竟过的不是自己的生辰,又怎么会开心的起来?
午宴用完后,圣上似乎兴致不错,又安排人上了歌舞,生辰宴持续到了晚上才结束。
回到院里,萧明珠迫不及待的让寻冬和觅夏拆掉一身繁琐的头饰。
头上簪着一整套点翠头面,压的她脖子酸疼,她平日里最多簪几朵珠花,哪有这么隆重的时候。
院里婆子烧了热水,萧明珠教人伺候着梳洗,换了身衣裳。
刚要歇着,听前院那边说几位兄长都回来了,萧明珠有好些时日没见过他们了,忙又教丫鬟重新梳妆急匆匆地过去。
*
正厅里
老夫人坐在正首,依次坐着镇国公萧冀和郑氏,余下坐着府里刚回来的两位公子和郑云澜。
丫鬟们一一上了茶,郑氏抿了一口,笑着问:“云澜,你是头回参加这样的宴会罢?”
郑云澜颔首点头,“是。”
“那里的菜多是偏冷,我看你好像没用几口,我让厨房又给你做了点,过会儿教人送去你屋里。”
郑云澜轻声道:“劳姑母费心了。”
郑氏放下茶杯,笑着嗔道:“你这孩子与我客气什么,在这里就当和自己家一样。”
她略微停顿了下,又问:“你母亲与你说的那些,你考虑的如何了?”
青年的嗓音淡淡,低垂着眉眼回:“由母亲做主便好,这些事情您和她们商量就可以。”
“我们是怕委屈了你,我就宝儿一个女儿,难免将她惯的有些任性。”
郑氏揉了下眉心,温声说:“主要也是想问一下你对宝儿的看法,你毕竟是我的侄子,你若是不愿意,这事便算了。”
青年顿了下,嗓音里多了一丝起伏,“明珠表妹很好,我也很欢喜。”
郑氏松了口气,笑着说:“有你护着她,我倒不担心了,你素来稳重,又是咱们长淮郑氏里最出挑的一人,将她交给你,我是再放心不过。”
萧仲琰和萧仲瑜刚被父母喊回来,便听见了这桩事,顾不得惊讶连忙开口。
“母亲,您是要将宝儿嫁人吗?这…这也太早了。”
“是啊,宝儿如今才多大,您就急着将她嫁出去,咱们府里又不是养不起她一个姑娘。”
“不是嫁!”郑氏叹口气,“是先定下来,省得后面生出变故。”
萧仲琰和萧仲瑜对视一眼,可嫁和定下来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萧仲琰是长子,他性情偏温和,轻声问:“便是定下来也太早了些,宝儿如今还没及笄,若是及笄后您再着急也不迟。”
他说完又怕郑云澜误会,笑了笑淡声道:“当然我这话也不是说云澜表弟不好,我只是觉得宝儿可以去多看看再去做决定。”
他就一个嫡亲妹妹。
那是自小腻着他喊他大哥的小姑娘,一转眼长成了快要及笄的年纪,在他心里,他妹妹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合该顶好的男子才能配上她。
郑云澜虽出挑,可在他眼里也不是妹妹的良配。
郑氏又抿了口茶水,“我们是不急,可总有人觉得急,宫里的人都盯着咱们府里呢,今日荣贵妃的妹妹找了我,想为二殿下做说客求娶宝儿。”
“她也不想想,那二殿下虽正妻之位悬着,可早早就有了不少侍妾,更何况他还说宝儿骄纵蛮横,我怎么可能让她去趟这趟浑水?”
镇国公府就一个嫡姑娘,京城里谁都知道是怎样娇惯长大的。
镇国公萧冀手握兵权,长子任职大理寺正卿,二子少将军,三子也在渔阳书院品行优异。
这样的妻族,哪个殿下不动心?
萧仲琰和萧仲瑜神色都有些恍惚。
在他们眼里妹妹还是从前的那个小姑娘,一点点大,会有一点小娇气,但是并不任性,却从未想过在其他人眼里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到了该嫁人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