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奴婢等和丁贤都是一起的啊!”几个小宦官也急忙争辩:“不止丁贤尝了药,我们也尝了药,我们全都安然无恙啊!”
“关键之处就在这里!”李越白两掌一拍:“诸位,请听好,这里很重要——这种毒,只有太子殿下会中。”
“世上有什么奇毒,能只毒太子殿下一个人?”众人皆惊。
“鹿鞭草。”李越白轻声说。
“云乐师请说清楚一点,没听清。”
“鹿鞭草!”李越白藏在白纱帷帽后面的脸微微一红。
“鹿鞭草是何物?”皇帝眉头一皱。
“启禀陛下,这鹿鞭草,乃是欢好之药。”几位太医道:“形似鹿鞭,却为植物,药效极强,服用之后,会使人血流速度加快,面色赤红,心跳过快,更不用说那处……”
“胡闹!”皇帝斥责道:“云乐师,你是说,丁贤用欢好之药给太子投毒吗!”
“是。”李越白低声道。
“不对啊。”许昭容在一边好奇出声:“若是太子殿下服用了鹿鞭草,那也只是会思念爱人,出现种种反应而已,为何会病倒?还昏迷?”
“难道太子殿下天赋异禀?”安公公也不禁用惊讶的目光望向慕容南。
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地偷看慕容南,暗暗猜测这太子殿下和欢好之药之间,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并非与污秽之事有关!”李越白实在是受不了了,太尴尬了!急忙出来说出真相:
“太子殿下的体质,原本就与常人不同,他的心口之处,生有一颗血瘤,极小,平时诸事都无碍,但若是服用了欢好之药,由于心跳过快,血流过速,那血瘤便会爆裂,淤血积于心口,导致昏迷不醒。”
“这……这心口深处的事情,下毒者如何能知道呢?”安公公不解。
“太子殿下年幼时,曾有一位民间神医偶然替他诊脉,发现此事。于是记录下来,交给了太医院,但太医院不相信民间神医,认为他只是江湖骗子,便没有相信。”李越白道:“后来这事,便被下毒者得知了,下毒者知道这民间神医的厉害,便对症下毒。”
“这事如此隐秘,云乐师又是如何得知的?”安公公果然聪明,不好糊弄。
我是用原作剧情里再加上太子之前的话语推断出来的啊!李越白在心里默默想着,可是这怎么能说出来呢!
“在下如何得知,且等稍后再说。”李越白道:“太子殿下心口的血瘤爆裂后,昏迷在榻,人事不省,命悬一线,幸而……在下及时赶到。”
嗯,云乐师这句话十分不谦虚,和外表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我用筝曲唤醒太子殿下之后,太子殿下疑虑顿消,心情也大有好转,淤血渐渐排净,自然病愈。”李越白斟酌着用词,不知道说得对不对,事实上,太子殿下不止是心情大有好转,简直是嗨到天上去了好吗?
“那,为何尝药的小宦官们全都没有反应?”许昭容仍是不太明白。
“小宦官们因为身份原因……因此,这鹿鞭草,对他们来说,就如清水一般,毫无作用。”李越白一边尴尬地解释,一边维持表面的风轻云淡,一边暗暗慨叹万恶的封建社会。
“原来如此。”
“皇后写下的药方里,当然没有鹿鞭草一项,是丁贤在煎药时,偷偷掺在其他草药中放进去的。”
“云乐师,我还是不明白,为何是丁贤?为何不是其他小宦官?每个人都有机会下毒。”尚药大太监眉头紧锁,丁贤勤快懂事,十分得他欢心,因此,他不肯相信丁贤是下毒者,而且,此案一出,也难免牵扯到自己,不得不问个清楚。
“云乐师,奴婢冤枉!”丁贤大着胆子喊冤:“再说,你有何证据?”
“证据,那日已经被你偷走了。”李越白无奈地摊了摊手。
“哪日?”尚药大太监皱眉。
“在下不慎坠入冰湖那次。”李越白自嘲地笑道。
“哦……”提起那次,众人都恍然大悟。
云乐师掉进冰湖的事情,闹得整个宫里沸沸扬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是了,尚药大太监想起来了,那一天,丁贤形迹可疑,还声称药渣房的药渣被人盗走了,事后派人去看,被盗走的药渣有两份,其中一份正是太子殿下生病那天的!
“云乐师,若是没有证据,那你刚刚说的这些,都算不得数了。”安公公无奈道:“假如药渣已经没有了,不但不能证明是丁贤所为,也不能证明鹿鞭草的存在啊!”
“对对,正是如此!”丁贤心中一阵狂喜。
那日,丁贤一共办成了两件事,立了两个大功。
头一件,就是成功偷走了药渣房的药渣,毁灭了鹿鞭草的证据。
第二件,就是趁机将云乐师撞落冰湖之中,引得太子殿下舍身相救,落人口实。
现在若是能全身而退,那他怎么能不狂喜?
偷走的药渣,早已在自己随着云乐师坠落冰湖之际,连同盒子一起落进湖底了,就算打捞上来,也早已被水冲刷得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局,是我赢了!哪怕单妃娘娘败局已定,我也能全身而退!
然而……
“证据?证据啊?在下,可能真的有。”李越白微微一笑,右手探入左边的长袖中,略略一翻,便拿出了两个小药盒,举在手中:“正是此物。”
“什么?”丁贤惊得几乎晕厥。
“云乐师,你不是说药渣被丁贤偷走了吗?怎么又到了你手里?”
“可能是因为,在下有幸得了皇天庇佑吧。”李越白大言不惭道。
在被丁贤撞落冰湖之前,李越白就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
丁贤神色慌张,怀中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一定有鬼。
于是他在坠落之际,把丁贤也拉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