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滕洛炀都知道自己只是蓝雅琴的一个工具人。
如果自己不是滕家的种,一定早就被这个女人丢在街边垃圾桶,被野猫野狗叼走了。
这就是他所谓的母亲!
这个家属于滕家的任何一个人,独独不属于他。
从前他在这儿遭遇到了任何不快,都有易箫坚定地站在他身后。
现在易箫不在了,滕洛炀一时竟不知道哪里是自己的归处。
他的父亲不像个父亲,母亲不像个母亲,从来没人给滕洛炀灌输过正确的三观,从小到大,他都是在依据自己所认知的生存法则步步前行。
他的法则里面没有柔情,没有真心,更没有易箫那样纯粹炙热的一心一意,他所遵循的只有一个原则,就是不惜任何手段拼命向前。
终于,他凭一己之力在刀光剑影的尔虞我诈中胜出,从他人的脚底攀爬到了顶峰。
或许是他经年的狼狈不胜高处的寒风,又或者是沿途的风景太过扰乱人心,他竟完全忽视了易箫的存在。
走到而今这一步,滕洛炀什么都有了,但回首过去,他何曾有一时一刻离得开易箫?
可惜,他醒悟得太迟
对于易箫的离开,他可以在外人面前假装若无其事,假装不以为意,但到了寂寂深夜,只有他自己能明白,是何等的心如刀绞。
他每天最大的期盼,就是晚上能梦到易箫,可惜从来没有过。
就连在梦里,易箫也不稀罕见到他了。
但这一夜,滕洛炀却奇迹般的梦到了。
是一年前的今天,同样是端午节。
滕洛炀记得去年端午节前段时间,彭若宇给他送了个小明星,长得很像大学时的沈逍,他当时稀罕坏了,一连个把月没有回过家。
端午节那天,易箫特地给他送了自己亲手包的粽子送去公司,但他压根没放在心上,一直到一周之后粽子生霉了他才发现。
还因为这事儿觉得弄脏了办公室,回家对易箫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那天晚上他在外面玩儿,易箫好像给他打过电话,想催他回去过个端午,他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一句在忙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梦里的自己仍在花天酒地,易箫这边却在家用心做了七八个自己爱吃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