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白钰秀原本微微颤抖的身体此刻却是安静了下来,她从未有过这种感受。身体是冷还是热呢?心脏是跳动的还是静止的?周围是山岩还是流水?一切感官都突然失控,整个灵魂都随之颠倒,如同被整个世界所隔离开来。
啊,原来这就是死亡。
在亲自目睹自己最爱的人彻彻底底背叛自己的那一瞬间,绝望在心头开出了一朵又一朵黑色的花,缠绕的根茎狠狠扎入了心脏最深处,疼痛到了麻木。
她看着南璃月问那男子要来困龙阵,看着她们欲要再起云雨,看着南璃月爆喝一声之后幻境消散,她始终神色淡淡,没有半点生机,像是一樽栩栩如生的木偶人。
为什么呢?南璃月不知道吗?只要她想,自己可以为她做一切事情,她是她生命里的光啊,如果她想称王称帝,自己完全可以作为她手中那把最锋利的刀,不管所面向的是谁,即便是被折断也无怨无悔。只要她想,只要她说,自己会为她完成一切她想要的。
为什么?要拿自己最最宝贵的东西,去换取困住自己的东西?明明,南璃月本身便是自己最好的囚笼啊,好到自己都不会去想着挣脱的囚笼。
白钰秀仰头露出一个宛如厉鬼般的笑容,斑斑血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南无月看向看着她的目光里混杂着几分同情,表现的像极了一个恰巧看到悲剧主人公的事外人。他叹了口气,“南璃月根本就没有达到冲击太虚的修为,向外传言冲击太虚不过是掩人耳目,去私会时族的皇子时婴罢了。只不过我也背其欺骗,想着趁其突破之际或许能给她找些麻烦,便去了族地,正好撞见了这一幕,随后便被发现慌不择路下逃入了一处险境中。所幸我带着我父亲给我的数样珍贵法宝,才没有死在那里。”
白钰秀默然不语,看着面前的石壁眼睛眨也不眨。南无月倒也不在意其态度,像是好不容易成为最终胜利者,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人分享这一路自己的艰辛与才智一般,喋喋不休道:“等我出来的时候,我发现整个月族都在传南璃月冲击太虚失败,我率人围追堵截的消息。啧,不得不说我这妹妹可真聪明,这下不光解释了为什么我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出现的原因,同时也解释了她为什么没有太虚境界的修为。之后我藏于暗处,借着她放松的机会,将其引到了之前困住我的那处险境,配合着我动的手脚,成功夺了她的修为,同时在她身上找到了这困龙阵的阵盘,有据此找到了被困住的你,便来这里了。”
说到这里南无月顿了顿,轻笑道:“所以说,我可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哦。虽说救你并不是我本来的意愿,不过要是你真落在南璃月那边,我只会更麻烦……说起来,我也算知道一点你们的事,你们两个女子在一起本就惊世骇俗,逆天而行,落得如此田地倒也正常。不过我观妹妹所做和你的所为,倒是你陷的太深了啊。”
白钰秀轻轻扭过头,看着南无月道:“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如果只是分享你的喜悦的话,没必要告诉我这么多吧?”
白钰秀的理智强行回笼,牙关紧咬舌尖,溢满了血腥的气息。以更清楚的感受到痛苦为代价,使自己强行冷静下来。她如今不光是南璃月的白钰秀了,她还是妖族的王。
更何况,即使她仍是南璃月的白钰秀,南璃月也再不是白钰秀的了。
你仍旧是我的软肋,可却再也不是我的盔甲。这个清楚的认知,让白钰秀心如刀绞。
南无月赞叹一声,“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说白了,南璃月如今不适合留在这里了,对于我来说是个很棘手的麻烦,但是真要杀了她,命牌破碎后整个月族那些支持她的长老怕是都会不死不休,迟早要查到夺了她修为的我身上。所以如今杀她不是,不杀她也不是,思前想后,最好的办法还是让你带走她,就让她突然失踪,也算报了我救你的恩情了。”
南无月说罢朝白钰秀扬扬下巴,他相信白钰秀会答应这个条件的,妖族,从来都是占有欲格外强又睚眦必报的性格。
白钰秀看着躺在自己怀中一脸苍白的南璃月,一闭上眼,脑海中便尽是那思无邪所投影出的景象。
曾经为了救她不惜受重罚的南璃月,面对危险毫不犹豫进入幻梦的南璃月,与她一同欢笑悲伤、许下共度余生诺言的南璃月,与面前这个自私狡诈、不择手段的南璃月宛如两个人……而这两个人影又缓缓重叠在一起。这终究,还是南璃月啊……
白钰秀闭上眼里,红唇轻启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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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钰秀并非不想相信南璃月,只是太久时间过去,南璃月更是刻意的疏远,所以造成了如今之局面。
其实一切都是“南无月”设的局,后面会一一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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