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鲤不消抬头,那喊得最大声的,绝对是他家小娘子。
他霎时红晕密布脸颊。
现在满京师的人都知,她对他爱得痴狂,为了助威夫君,抛弃了大家闺秀的礼仪。
乌陵阿虏抬颈一看。
七彩楼被装饰得华美明丽,琉璃瓦,漆彩画,栏杆上缠系着红色绸带,那女子便倚在上方,锦绣红裙,姿容秀丽,全心全意为她家相公掠阵。
他勒紧缰绳。
嘴里发出一道幽冷的啸声,像是某种正式宣战的信号。
般弱:“???”
大兄弟比赛呢你吹什么口哨?
刹那之间,乌衣队气势大变,兽首面具下的眼瞳幽幽,透着一种莽烈的野性。
马球场上的冰寒啸声彼此起伏。
“小心了!”
景鲤大喝。
“他们变了阵势,警惕防备!”
然而提醒迟了。
乌陵阿虏伏下腰,胸膛压在马背上,雷霆般经过,一个旋踢,七彩球擦着草茬而过。
“黑方一筹!”
“黑方两筹!”
“红方两筹!”
“……”
“线香尽,红方共计十二筹!”
“黑方……十三筹,胜!”
将军几乎忍不住想拍手称快,这是他主持了那么多场马球赛以来,最精彩也最奇诡的一场!
乌陵阿氏用啸声联络成员进攻防守,真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啊!
当然世子爷的表现也可圈可点,他几乎是以一人敌万军,力挽下半场颓势,无奈对手强劲,一筹之差,遗憾落败。
大家都竭尽全力了。
将军心里是这么分析的,不代表上位者也能像他一样,豁达想开。
天子的脸色一片铁青,太后也高兴不到哪里去。
他们京师队被塞外队打败,岂不是说京师是个不中用的花架子?
有天下人见证,天子强忍着满腔愤怒,让内宦颁发赏赐。
身为得胜头领,自然也有个人奖励。
天子眼神厌恶,冷冷地问,“你还想要什么赏赐?”
乌陵阿虏人高马大站着,无形给众人带来气场压力。
他掷地有声说了一句话。
翻译人员的表情顿时很精彩。
他结结巴巴转达,“他,他说,他看上了一个妇人,想要讨回去生孩子。”
翻译人员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委婉了。
这群家伙茹毛饮血,不着圣人衣冠,根本不懂得何为礼仪羞耻,说话直白又大胆。
乌陵阿虏的原话是:我喜欢她,我要她,我要用最好的木料打造最华丽的床,同她嬉戏。
但天子不觉得委婉。
他狠狠一拍龙椅,“放肆!烈马不配双鞍,好女不伺二夫!既入我国,便尊我国礼仪!”
要是换成天子高兴的时候,这桩事说不定就允了。
但他老人家的颜面现在被人放在地上狠狠摩擦,怎么能容得下这口恶气?
于是个人赏赐不了了之,反而挨了一顿口头警告。
乌陵阿氏的少年们都很不满,暗地里嘀咕。
“这陛下分明是记恨阿哥你表现出色,夺了他们的风头。”
“是啊,阿哥你不要生气,好女儿多得是,不差这一个!”
“阿哥,大王让我们见机行事,这次贸然出头,会不会坏事?”
青年阔肩长腿,如标旗般挺立,轮廓深刻,眉目泛起冷厉之色。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