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我不想跳这首,我想跳一首新的,林音昨天晚上就想好了,舞蹈名字叫《破光》。
是一支反家暴主题的舞蹈。
晚上下班,林音回了谢呈家,家里没人,谢呈还没回来。
晚饭后林音去舞蹈房练了会舞,不时站在窗边往楼下的小路上看,到晚上十点都没看见谢呈回来。
她坐在舞蹈房的地板上,靠着墙,给温倩打电话聊了会天。
白天的练习量大,加上最近几天她因为谢呈的事晚上睡不好,不知不觉竟靠在墙边睡着了。
谢呈回到家,看了一眼亮着灯的客厅,没人。
最后在舞蹈房里发现了睡着了的林音。
他走上前,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睡着的样子。她的呼吸声很浅,他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生怕把她吵醒。
她的皮肤很白,细腻得在灯光下能看见一层透明的绒毛。鼻梁精致小巧,鸦羽似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嘴唇像清晨粉色玫瑰花的花瓣,娇艳欲滴。
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她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抚了一下,让她的眉头舒展开。
他轻轻坐在她身侧,挨得不近,身体之间空着半个人的距离。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星星的位置都变了,谢呈起身,弯下腰,轻轻把熟睡的女人从地板上抱了起来,往舞蹈房外走去。
她的身体很轻,抱在手上仿佛没有重量。却又好像很重,让他有点担心,怕自己托不住她。
怀里的人动了一下,他以为她要醒了,她轻轻哼唧了一声,眼睛都没睁,继续睡了。
她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舞蹈服,他用手臂和手掌托着她,皮肤与皮肤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
并不远的距离,他的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汗,把她放在床上就匆忙走了,怕多看她一眼就会对她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
第二天一大早,林音醒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舞蹈服,她竟然在练舞的时候睡着了,又看了看自己的卧室,是谁把她抱回来的。
林音连衣服都没换,走出卧室门看了看,到家里依旧没人。
谢呈昨天晚上回来过,又走了,她想跟他说说话,却连他的面都没见着。
接下来的几天同样如此,林音一直没跟谢呈碰上面,他来无影去无踪,在故意避开她。
一周后的一天,林音接到林琛的电话,说顾逾明被顾家送去了美国。挂了电话后不久,林音就收到了温倩发给她的一条新闻。
过气女星杨沁羽被拍到在机场,上了一趟飞往美国的航班。
温倩在微信上说道:杨沁羽肯定去找顾逾明了,这可太好了,渣男贱女锁死,省得嚯嚯别人。
第二天,林音收到一封信。
这个年都是用手机或电子邮件联系,很少能收到纸质的信。林音看了看信封,是从一家私人医院寄过来的,打开扫了一眼署名处,顾逾明。
她猜想是顾家怕顾逾明再惹出事,没收了他的电子设备,他只好在出国前用写信的方式联系她。
这封手写的信足足写了两页整,林音看都没看,撕掉扔进了垃圾桶。
她不想再听顾逾明说话了,将来跟他也不会有什么联系,这封信没什么好看的。
晚上下班,林音买了一束玫瑰花回家,亲手修剪,插在花瓶里。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吃晚饭,吃好饭在院子里散散步,回房间换衣服练习舞蹈。
距离上次跟谢呈见面还是一周多之前。
她想,他大概不喜欢她吧。要是喜欢一个人,会想见她,拼命忍着不去想她却还是会控制不住地一遍遍想她,念着她的名字。
林音练好舞,洗了个澡,睡不着,去楼下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休息。玩了会手机,随手拿起一旁的一本《刑法》。
最近谢呈都不在家,这些书也没看到,司法考试难度很大,他这样不认真看书、学习,肯定考不过。
好在他之前在家的那段时间看书看得很认真,还经常在书上写写画画做笔记,回头好好捡起来,考试应该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林音百百无聊赖地翻开书,只见书页上到处都是谢呈的字迹,却不是在记笔记,上面只有不断重复书写的两个字:林音。
林音快速翻了翻,几乎每一页都有她的名字。
她把散落在家里的客厅、阳台、餐厅、舞蹈房等地方的几本《刑法》都看了看,每一本都是这样,上面全是她的名字。
其中舞蹈房那本名字写得最多,也最重,有几页的笔尖把书页都划透了。
林音回到客厅,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外面传来开门声,起身走过去,看见谢呈被王助理扶着走进来。
一股酒精味扑了过来,林音看了看谢呈,他身上穿着一套黑色西装,里面是白衬衫,应该是生意上的应酬。
谢呈看见林音,像是清醒了一下,推开扶着他进门的王助理,低声道:我不用人扶。
王助理跟在谢呈身边多年,什么样的应酬都见过,很少有人敢在饭桌上灌谢呈酒,这次也不例外。
这次的酒是谢呈自己灌自己的,王助理叹了口气,对林音说道:林小姐,辛苦您了。
没事,你先回去吧,我来照顾他。林音送走了王助理,回头看见谢呈一只手扯掉脖子上的领带,坐在沙发上,后背靠着靠枕,仰着头闭着眼,看上去醉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