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别荡漾了,弄我一身鸡皮疙瘩。”
景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邵歆什么时候到的呀?”
“就刚刚,刚落机场,和你前后脚呢,”卢芳又翻了几下手机,“被邀请来当金凤奖的特邀嘉宾,顺便宣传自己的新作。”
她啧了两声:“这种天才,比不了,比不了啊。”
从自家经纪人的语气里听出了莫名的嫌弃,景舒咳嗽了一下。卢芳挑起风情的一眼,“你说你被‘潜规则’,怎么不扒他的大腿啊。”
“我扒了呀,”景舒眨巴着眼睛,表示自己特别珍惜机会,“你看,和他合作了《背刺》之后,我不就红了么!”
面对这种不要脸的说法,卢芳噗嗤笑喷,一脸我怎么捡了这么一个活宝的表情,“还合作?人家邵歆知道你是谁么?”
景舒嘿嘿笑,挥了两下手掌,“修辞美化,低调低调。”
和景舒这种在娱乐圈摸爬滚打,没什么资源的小可怜相比,邵歆的身上就自带天之骄子的标签。他童星出身,灵气遍体。十岁的时候,在电影《人鱼的眼泪》中,以一滴泪征服了全世界。到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是三影帝冠冕了。
女娲捏人捏到他的时候估计心情非常好;祖师爷对他不仅是赏饭,赏饭时还多添了一碗汤。
这样的天才,景舒曾有幸合作。
“什么合作,”卢芳笑起来,“人家估计根本就不记得你是谁。”
“这也是缘分嘛,”景舒摸了摸下巴,感叹道,“你别说,他那种灵气,那种爆发力,对人物的理解……嘿,我觉得就是天分。寻常人根本比不了,你站在他面前,都觉得自惭形秽。不是说他是为角色而生的,根本就是角色是为他存在的……和他对戏,啊呀……”
回想起和邵歆的对戏,景舒只能用文盲式的卧槽三连来表达自己的惊叹之情。
在组合解散后,景舒去了堤镇在各个片场里混串,混成了常客,和负责选角的副导演都熟了。总算是有机会在电影《背刺》里混了一个有正式姓名,不算客串,有长台词的叫人印象深刻的角色——虽然一出场就嗝屁了。
这个一出场就嗝屁的书生,和邵歆饰演的少年刺客有一段立场鲜明的尖锐辩论。少年刺客因这个书生的坚定志向震撼,却因为立场不得不举刀杀之。这场辩论也奠定了整部电影的价值观碰撞激烈,预言了少年刺客的结局。
这场戏算是电影开始一个小高潮,景舒准备了很久。但到了正式开拍的时候,景舒还是觉得自己太年轻。和邵歆对戏,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邵天才饰演的刺客从认定到迷茫,惊愕,最后下定决心的所有情绪变化。
书生被杀倒下时,景舒甚至能从邵歆的呼吸中听到少年刺客对这条无辜生命的惋惜之情。
景舒当时就想:这真他妈绝了!
电影很精彩,多人评价《背刺》是邵歆突破自我的作品。而景舒凭借那个慷慨激昂的书生角色终于被承认是一个演员,用他的话说就是开窍了,然后走上了演戏的正途。所以景舒才说自己是抱了邵歆的大腿,借了天才的东风。
往事在前,景舒有些感慨,不免多问了一句:“他是打算回国发展了?”
“大概吧,”卢芳随口道,“不过人家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这次回来大概也只是给新作品做做宣传而已……”
“挺好,这两天休息倒是可以去看看电影。以后要是有机会,给其凯要几张签名回来。”
“行了,知道你有男朋友了,把你的春心收一收回去浪,到了。”
车子停在高级住宅区的地下车库里,将行李拿下来,卢芳探出车窗说:“我就不上去打扰你们小俩口你侬我侬了,但也别太浪了,休息两天你还有通告。”
景舒表示自己是一个热爱工作的三好青年,绝对不会因为耽于美色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卢芳完全不想理他的耍宝,送他一个早点跪安的眼神,示意司机赶快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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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行李箱,哼哧哼哧地上了电梯,景舒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不知道其凯睡了没有。到了家门口,景舒打开箱子,从一堆衣服里面取出一份精心保护好的礼物。又借着手机整理了一下发型,才小心地托着礼物打开了门。
玄关处放了好几个行李箱,景舒一愣。回头,冯其凯正从二楼走下来,语气非常平淡,“你回来了。”
这样的反应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恋人模式啊。景舒以为他遇到什么烦心事,把礼物放下后,说:“我回来了,吵到你休息了?门口怎么这么多箱子啊?”
冯其凯扫了一眼玄关处,眼风根本没有丝毫落在景舒带回来的礼物身上,他说:“我本来想明天叫人给你送过去,但你来了就不用麻烦了。”
景舒眉头皱起,“什么?”
冯其凯走到沙发前坐下,姿态如同一个高傲的庄园主宣布驱逐不属于这里的不速之客。
“你明白我的意思。这几年我们相处得不错,我希望结束的时候也不要太难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好聚好散吧。”
累了好几个月,回到家没有等到恋人的怀抱而是冰冷的逐客令和被分手。景舒愣了,脑子里糊糊的,一下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手脚都有些凉。他张了张嘴,好一会儿道:“我需要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