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胡子邋遢,连续两天没有收拾,下巴那里长出戳人的小短须身上的西服不再挺拔,乱糟糟的一团,还带着浓烈的酒味。
好好的一个人,才了什么样?
蒋城夺下陆修手里的酒瓶,嘴里大声囔囔着:“大哥,你别喝了,再喝胃病又要犯了。”
陆修只字未闻,醉醺醺地问道:“酒呢?我酒呢?”
蒋城拔高音量:“大哥,别喝了。为了女人不值得。”
这句话不知哪里触碰到陆修脆弱的神经,反驳:“有种,你再说一遍?知道什么?”
声音中带着戾气。
蒋城从未见过陆修这一面,哪怕在三年前。
那个时候,他一晚上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沉默地喝着酒,一瓶接着一瓶。
第一次,因为喝酒而进了医院。
但是酒醒了,人也就醒了。
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如今这般失态,仿佛丢了全世界。
陆修的怒气铺面而来,蒋城哪敢劝下去,将手中的酒瓶交到陆修的手里。
陆修掂量着瓶子,脸上的怒气消失,重回沮丧他没有开口说话,重复拿起酒瓶把嘴里灌气氛重回沉寂。
陆修一瓶接着一瓶,有些时候,上一瓶里的酒还未咽下,就往嘴里灌下一瓶。
他没有往日翩翩君子形象。
蒋城还能这么办?听又听不进去,陆修一个劲得喝。
喝困了,就在这里睡;睡醒了,继续喝。
喝着喝着,陆修的五官越发清明,他的鼻子愈发敏捷。
他清楚地嗅到:混沌的空气中,没有花容独有的迷人芬芳。
那句分手、离开的场面,不断在脑海里回放。
冷意,后悔,绝望,自责,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陆修的心难受地要命。
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那滴泪消失的很快,快到让蒋城怀疑自己有无看错。
要不陆修脸上残留的泪意,蒋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陆修会哭,会了一个女人而哭。
看着陆修的惨样,蒋城心里不住地叹气,这又是何苦呢?为了一个女人?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的手机震动,新交往的女友发来了消息:哥哥,c家新上市的包包,我想要嘛。
一霎那,蒋城好似悟道了事情的真相,“大哥,或许大嫂不是真的想跟你分手?”
陆修把头转过来,一双眼没有温度地盯着蒋城。有种讲错一个字,就用眼神制裁的感觉。
蒋城受不了这个眼神,飞快地把话讲完:“大哥,我新交的女友跟我闹变扭。现在,她发信息,叫我给她买包包。说不定,大嫂想要的东西,过于昂贵,只能靠分手得到。”
沉重的大脑奇迹般的理解了蒋城一连串飞快的话,陆修停下了喝酒的姿态,长时间不说话的嗓子,一开口声音中带着沙哑,“那你说,是为了什么?”
声音又低又轻。
莫不是蒋城仔细辨认,怕是听不清。
他面露喜色,大哥这是把话听进去了?
蒋城再接再厉地说道:“女人在乎无非就是这么几样?包包、衣服、鞋子,再不成就是,觉得你冷淡了,想你多陪陪他。”
听着蒋城的话,陆修的眼前浮现出第一次说出分开前,自己好像真的忽略她了,花容还在梦境中,自己却匆忙地奔赴m国。
想到这里,陆修心虚地喝下一口酒。
他又想到虽然自己事后发信息了,但是好像最近还真没有陪她。
忙完m国的事情后,又忙于处理陆炎的事情。
陆修的心更加虚了。
心一虚,就觉得蒋城说的话有道理。
难不成,真的像蒋城说的那样,就是说个分手的由头,让自己多多陪伴她?
蒋城继续说下去,越说越有理:“大哥,你想想看,大嫂怎么可能真心跟你分手,她有多爱大哥你,大哥你不是不知道。”
陆修被这话一震,脑子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身上的酒味,无孔不入地涌上来。
陆修厌恶地闻了闻四周的空气。
恶臭、混杂、窒息。
这样肮脏的自己,不配陪伴在花容身边。
他起身去洗漱,维持一个姿势太久的腿,在在站起来的一瞬间,麻了。
陆修的身形随之摇晃,要不是左手扶着沙发,他怕要摔倒在地。
作为从小礼仪优雅的人士,他哪有出现过这种不堪的情况,何况蒋城也没有看见过。
姿势太过于搞笑,蒋城当场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想要发出笑声。
但是暼到陆修铁青的脸,蒋城的笑声硬生生地憋住,整张脸涨成了红色。
等陆修进了洗漱间,蒋城解除紧绷的状态,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笑声太过于响亮,陆修在洗漱间都还能听到。
他的额头的青筋直跳,有这么好笑吗?
……
关于陆修的消息,与他亲近的人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怕花容想知道却打探不到,李特助特意留了一个路子。
只要花容有打听的举动,他马上就会把陆修的消息传递。
可是,花容别说举动,连想知道的苗头都没有。
远离陆修的生活,花容头一回觉得连风都是甜的,路边的野草都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