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眠青:“……”
她忽然感觉到了深深的被误解的痛苦。
这个时候时言平这个罪魁祸首终于开口说话了, “当时的事情,我可以做一点补偿。”
小朱讶异,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宗眠青,竟然真的是时言平差点打死了宗眠青?
前一天,在希启娱乐的大楼里,纸人虚影飞起的那一幕幕还印在他的脑海没有彻底忘记,时言平在战力算什么?
在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心中,那是连宗眠青随手叠的一个纸巾小人都比不上的。
他竟然真的能够重伤宗眠青?
宗眠青没留意四周围人诡异的目光,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
当时在直播中,在她看到时言平结的印便已经知道二人系出同门。
道门中人,留到现在的本就已经不多了,更不用说同门了。
当年国家倾颓、神州分裂,正统道门中所有中坚力量几乎全部出了道门下山,企图以微薄身躯挽天倾之势,全部以身殉道了。
到最后,每个道门中也就剩下几个七八岁、四五岁什么都还懵懂的幼童,懵懵懂懂,只记得要把自家道统传承下去。
百年过去,不知道多少道门皆都已经断了传承。
宗眠青也不知道自己又能撑多久。
这也是她最为不解的地方。
既是同门,理应相互扶持才对,她潜心入定,沉睡半年,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人废了大半灵力,差一点魂飞魄散,再也醒不过来了。
而对方用的似乎是同系道法。
此时再听到时言平说要补偿,不知道为什么,宗眠青就觉得心里头有些怪怪的。
她哪里是要时言平什么补偿?
“你还没说你当时为什么要伤我?”
时言平皱起眉头,他本来是不想答的,其实也是怕伤了宗眠青的面子,却没想到宗眠青非要追问,“当时的你执念缠身,忽然高调公开说要倒追简先生,偏偏你又在这个圈子里地位极高,简先生和小滢都十分痛苦,实在没有办法,才会请我出手。”
宗眠青微微眯起来眼睛,“所以……在我公开倒追简丛风的时候,你就出手了。”她忽然意识到了一点,“你在我身上动了手脚,那花邪魔瘴也是你下在我身上的。”
她当时准备渡劫已久,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遭遇了色相心魔。
她好不容易熬过这一劫难,醒过来的时候,不仅发现自己被人打得灵气溃散,更可怕的是她身上还带上了这邪门的魔瘴,而这心魔劫也借此魔障的滋养,化为另一个“魂体”占据了她许久的身体。
她度过心魔劫,醒过来的那一刹那,又气得差点当场走火入魔。
到最后,心魔劫虽然是度过去了,可这魔障却是难除。
它以修士的灵识为养分,几乎已经与她的魂体长成了一体。
她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几度因此而深陷绝境。在别人眼中,便是她总是间歇性地开始发疯,嘴里最离不开简丛风这个名字。
她偶尔清醒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双双或失望或绝望的目光。
她怕自己真的入魔,也怕再连累身边的人,当机立断选择退圈。
之后的三年中,她便一直藏身在那座狭小的公寓当中,不敢漏一次面。只是她退圈之前,身上的家底本就已经空了大半,而无论是修炼还是破除魔障,那些药材、灵物,都需要大量的金钱。
她实在是没钱了,又不敢出去拍片,甚至也不敢露脸,就靠着老宗家传下来的传统手艺给人家扎点纸扎,办个丧事,偶尔也会靠算算命看看相赚点额外的零花。
只唯独一点,她绝对不接任何跟娱乐圈沾边的案子,也从不与人建立任何亲密的关系。
不怕别的,就怕她什么时候控制不住疯起来,又害了人家。
时言平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一点。
宗眠青整个人都麻了,“你不想我纠缠简丛风,为何又要用花邪魔瘴放大我的执念?”
她当时在渡劫啊!
渡心魔劫啊!
本来她对简丛风就毫无感情,顶多只是觉得他长得还算符合自己的口味,这心魔劫根本构不成多少威胁,等过了那几天就好了。
谁能想到碰上时言平这么个憨憨,不说化解她的这段执念和孽缘,上来便来了个放大,差点把她直接送走。
时言平微微蹙眉,“花邪魔瘴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和放大你的执念,但若是你持心为正,它本是不会有任何影响的,说到底,它只是加快了你疯魔的进程,并没有改变结果。”
宗眠青瞪着眼睛,看了时言平好一会儿,“那追个星,跟真的跟明星谈恋爱了,是一回事吗?那长得好看的明星总有许多人会喜欢,但也没有人会直接把他怎么样吧?要说受欢迎,我们阿晏可比简先生受欢迎多了,他现在不也好好的?”
时言平眉头微拢,他摇了摇头,“我承认你说得有一定道理,但对我来说,正便是正,邪便是邪,你既生了念,这念便是邪。”
别说宗眠青听不下去,一旁的闻洪霄等人也都快要听不下去了。
闻洪霄翻了个白眼,“这也太霸道了,人心的许多念头连自己都控制不了吧?照你的话说来,又能有几个是正的,几个是邪的?到最后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