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董咚咚都闷闷不乐。tothere系列的tvc脚本创意,也推进得并不理想。项目组提的十几条创意脚本,都被白一尘毫不客气的毙掉了。这个甲方实在太难伺候了。
周五的傍晚,同事们都下班了,公司里只剩下董咚咚。她啃着自己的长杆木勺,喝着已经完全凉掉的黑咖啡,愁眉不展的盯着电脑屏幕。她浏览着国外的一些广告案例,希望能得到一些启发与灵感。
然而,她脑海之中,总有米嬅哭泣着乞求的画面萦绕不去。她的心根本就无法宁静下来。
她们,十五年的好朋友,几乎手拉手一起长大的闺蜜。突然之间,米嬅怎么变得让她如此陌生了呢?难道白一尘真的是大魔王转世?黑化了自己的爆米花儿!
莫非,自己在米嬅心目中,仅仅就是一个陪衬吗?或者,从一开始,她就不该隐瞒自己和白一尘的纠葛。事到如今,一个善意的谎言已经像一个巨大的雪球,越滚越吓人了。白一尘,就像一阵突如而来的飓风,击垮了貌似坚韧的许多人和事。他有毒,不要靠近他,逃走最安全,可他的有趣和深不可测,却如此的诱人,吸引着靠近者的心弦。
董咚咚困惑的啃着勺子杆,内心之中的好奇与理智,在激烈的对峙着,纠缠不休。
她正在愣神发呆,忽然后脑勺遭到了不轻不重的袭击。她吓了一跳,嘴里叼着的木勺子。应声掉进了咖啡杯,溅了她自己的黄色帽衫上,点点滴滴的褐色水渍。
“见鬼,谁这么讨厌?”董咚咚回头一记凌厉的劈杀眼神,却差点儿闪了自己的舌头。
“接着说……”白一尘笑吟吟的,靠在她身后的电脑桌旁,手指漫不经心的插在口袋里。
他穿了件海军蓝的burberry羊绒轻便大衣,里面是高领的乳白羊绒薄衫。下面搭配着苏格兰暗纹的宝蓝长裤,即便在寒冷天气里,他整个人看上去清爽而温熙,甚为养眼。
“上班时间压榨我们还不够,难道下了班,白总也舔着脸继续做周扒皮,监工来了?”她没好气道。
“怎么,今天被我毙掉了你的创意,不开心?”他长眉一扬,不客气道。
“我知道,现在的创意确实还不够好,要不我在这儿加班补救吗?”她难得没反驳,反而有些垂头丧气。
“首先,你的心思根本没放在创意上。董咚咚,不要让任何情绪,影响自己的工作,如果你喜欢它。”他凝视着她,语气笃定而认真。
“不过,让一个根本没吃过猪头的小野猪崽子,描述吃红烧肉的快乐,也确实强人所难。只会暗恋的家伙,怎么懂得恋爱的美妙?自然想不出tothere的创意。”
“你!”她被他的揶揄,噎得无语反驳。
她负气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大力拿起自己的羊毛大衣,胡乱往身上套着。
“怎么,不加班了?勤劳的小蜜蜂。”他见她笨手笨脚,忍不住出手帮她整理。
“总看见让人心烦的东西,心情不好。我要回家了。”她抱起自己的背包,呲牙道。
“下班,好啊,那我们去约会吧。”白一尘浅笑。他眨眨桃花眸,顺手拉住了她的小手。
“约……会!为什么?”她大张着嘴巴,不吝惊愕。
“对啊,你答应我了,试着和我约会。宜早不宜迟,就从今天开始。”他拉着她,信步往公司门外走去。
“喂,喂……我……可没答应从今天开始吧。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我们要去哪儿?”她结结巴巴的。
她徒劳的甩甩手,想要挣脱他的掌控。
“嗯,你还有一个选择。”他停住脚步,居高临下盯住她,黑眸中的不怀好意肆虐开来。
“什……什么?”她咽了咽口水,隐隐有种又被陷害的预感。
“你好像输了个娃娃给我!如果不约会,滚床单生孩子也行。毕竟,这个我更擅长,来吗?”他故意轻轻舔了舔红艳艳的唇瓣,暧昧不已低语着“米嬅的那边,好像还没有圆满结束,你不需要我的帮助吗?”
“滚……什么滚?还是约会吧。一起吃个晚餐,仅仅就是吃个饭啊,咱们说好了,纯吃饭!”她后退了好几步,紧张道“米嬅的事情,分明是你搞出来的,你不善后,可好意思呢?”
“成交,纯吃饭。走吧,小妞儿。”他潇洒的打了个响指,趁机揽住了她的肩头。
董咚咚被白一尘簇拥着,走到了地下车库。那个被称为莫叔的中年司机,和那辆莱斯莱斯幻影,都静悄悄的停在角落里,看来等候多时了。
莫叔为他们打开了车门,她幽幽叹息着钻进车厢。虽然车子宽敞而温暖,但坐在他身边,两人的大衣布料难免摩挲接触着。她整个人都紧绷着,充满了防备。她手指冰凉,不由自主的用双手的食指互相旋转着,做着习惯性的小动作。
白一尘侧身,好笑的望着紧张的小姑娘,她一副奔赴沙场,即将就义的英勇与悲壮。他摘下了薄薄的羊皮手套,扔到一边,宁静的用自己颀长手指,按住了她焦虑的转动。
他的指腹温度,并不比她高出多少,但充满了力量与笃定。
“和我去吃饭,又不是去砍头,你这样赴死一般,让我身为男人的挫败感,很强烈啊。”他揶揄着,安慰般的轻轻拍拍她手背。
“我确实紧张得要死啊,白总。你知道鬼故事里,总有个爱穿白衣服的鬼差吗,也姓白,叫白无常……”她皮笑肉不笑着。
“小东西,既然知道招我的下场,你根本接不住,却还总挑战我的底线。有趣吗……”他讥笑的轻轻哼了一声。遂而,又把一副蓝牙耳机扔给她“闭嘴,听音乐。”
她挑眉还想反驳,却被他威胁的瞪住。她一摊手,无奈的拿起耳机,原来里面正在播放着歌曲。迷幻而惊艳的节奏,瞬间厚重的裹挟住了她的听觉,很好听啊。
“雷鬼?”她愣了一个呼吸,脱口而出。
“reggae,bobarley。”他淡淡道“听过?”
“在学校的酒吧,听人唱过,只不过那时候不知道谁的歌。”她喃喃道,脑海之中滑过一个模模糊糊的明朗身影。
“打住,和我在一起,心里别惦记别的男人。”他长眉一挑,敲了下她的脑袋,戏谑着“我会,不开心。”
后者闷声呼痛,她一边揉着额头,一边脱口而出反驳“小气鬼,不是修栐。”
他为她的刻意解释,心中暗自划过一丝异样,不禁唇角微微染笑“下个月……我们去牙买加,我唱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