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一看果不其然,后槽牙断了,半张嘴都是血。
夏德里安边看边啧啧道:“你的身手退步了,怎么能让人打成这样,明天加训啊。”说着给他倒了杯酒,“把它喝完,止疼。”
艾西礼接过喝了,夏德里安又掰开他的嘴,在他的牙床上摁了摁,说:“你这牙没法留了,我给你处理一下,忍着点,敢咬我抽你。”
艾西礼张着嘴嗯嗯啊啊。
夏德里安下手很快,直接把断牙掰了下来,血滋了他一手,艾西礼眨眨眼,看着他一动也不动。
夏德里安把掰下来的牙扔到酒杯里,看着满嘴都是血的小孩笑了笑,把对方沾了血的金发别到脑后。
紧接着便亲了上去。
艾西礼就这样风里来雨里去地过了几个月,每天早起去研究院、傍晚杀人、回家鬼混,有时候加训,被夏德里安鼻青脸肿地揍一顿,挨完揍他总是躺在地上拽住夏德里安的裤脚,仰头讨一个吻。
研究进展不是没有,但是不多,好在他终于拿到了一个想要的数据,实验成果出来的当天,艾西礼提早从研究院回家,夏德里安今天有课,还没回来,他想了想,开车去了帝国大学。
他找到夏德里安上课的教室,对方上课的时候总会穿一套剪裁精良的双排扣西装,头发扎在脑后,戴一副金丝眼镜——如果这人没有坐在讲桌上跷着二郎腿,大谈特谈赌场赢钱的五十种技巧,那看上去真是相当的文质彬彬,相当的人模狗样。
夏德里安的课学生很多,几乎爆满,但他很难称得上是个好老师,最多是个有趣的家伙——毕竟那副含笑带谑、兼有张狂的神色怎么看都不是为人师表能够做出来的,美得实在有点下流。
艾西礼从后门悄悄进去,找了个最后一排的空位坐下,他没听课,直接把大衣垫在桌子上当枕头,趴着开始睡觉。
夏德里安的声音从讲台前方传来:“赌场的概率并非完全不可计算,当然这不是个纯粹的数学问题,比如你可以利用轮|盘赌的某个部件不平衡来观察下注……”
艾西礼闭上眼,只用一秒钟就坠入了梦境。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失乐园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教室已经空了。
“醒了?”夏德里安坐在前一排,将一杯热茶放在他面前,“刚从纳尔齐斯那端过来的,据说是老林新进的茶叶。”
艾西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温正好,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他问夏德里安:“老师,晚上吃什么?”
“晚上不在家吃。”夏德里安道,“我要去个地方。”
“我陪您去?”
“当然。”
夏德里安要去的地方是新圣堂。
自从那次地窖偷酒之后他们就再没来过这里,艾西礼也很久没有来此处练过大提琴了,仿佛学生时代就这样转瞬即逝。新来的神职人员不认得他们,夏德里安问艾西礼要了点零钱,投入门口的捐赠箱,眯眼看了一会儿正厅尽头的神像,转身拐进一条长廊。
艾西礼跟在他身后,看着夏德里安撬开一个房间的门,房门打开的时候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传了出来,是油彩的味道。
这里是圣堂的画作陈列室。
墙壁上密密麻麻摆满了画框,天花板上垂下许多钢丝,悬吊着大大小小的画作,许多画作上都用了青金蓝,这种蓝色会在黑暗中发光,因为极其华美的质感导致它非常昂贵,很少有画家会用这种颜色作画。
除非是为了描摹神或者圣母。
夏德里安在画作之间穿梭,最后站在一幅肖像画前。
肖像上的人显然是圣母,但是作画之人没有用艺术家通常会选择的蓝,而是大量使用了红色。
玫瑰的红,血的红,火的红,黄昏在海面上燃烧的红,还有太阳辉煌到极致,几乎有些发黑的金红色。
夏德里安看了这幅画一会儿,然后说:“我还记得你画这幅画的时候。”
艾西礼:“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您。”
这正是艾西礼进入帝大之前所画的那幅圣母肖像。
艾西礼四下看了看,“我没想到这幅画会在这里,我以为它会放在学校档案室一类的地方。”
“本来应该是这样。”夏德里安道,“但是你这幅画画得实在是很不错,所以校方破例将它推荐到新圣堂,很快就被采纳收藏了。”
“原来如此。”艾西礼点头,“您怎么想到过来看这幅画了?”
“因为纳尔齐斯告诉我新圣堂要修葺,玫瑰厅的那个地方要换一幅新的圣母肖像,这幅画是备选。”夏德里安开始挽袖子,“‘我可不想对着你的脸诵读玫瑰经’——他是这么说的。”
他说着艾西礼招招手,艾西礼走过去,夏德里安示意他蹲下,接着跨坐在他的肩膀上。
艾西礼明了,慢慢站起身,接着夏德里安变魔术似的从后腰取出螺丝刀和铁钳,相当麻利地把半空的画取了下来。
艾西礼:“您要把它带走吗?”
夏德里安:“不然呢?刚好书房里还有地方,放着当个摆设也不错。”
艾西礼想了想,说:“如果您想要一幅画像的话,我可以给您画一幅新的。”
夏德里安听完笑了,从他肩膀上跳下来,“怎么,这幅画你不满意?”
“那个时候我对您还不是很熟悉。”艾西礼顿了顿,道:“这幅画画的是圣母,不是您。”
“呦。”夏德里安凑近他,调侃道:“对我不熟悉,就喜欢上我了?”
艾西礼:“您对于我而言,是理性之外的和弦。”
“这是哪来的诗人人格。”夏德里安道,“把我们家有话直说的小孩还给我。”
艾西礼只好实话实说:“老师,我也只是一个平凡人——没有人会不爱莉莉玛莲。”
夏德里安闻言挑眉,似乎惊讶于艾西礼这句话的大胆,接着又听到小孩说:“但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从一个平凡人的傲慢出发,我有信心讲一句,我透过‘莉莉玛莲’所看到的您,比任何人都更接近您的本质。”
他的学生彬彬有礼地站在他面前,谦卑又胆大包天地讲:“而那种‘本质’,其实在我见到您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
“之后我们所有的相处,不过是在成百上千次地验证它。”
夏德里安听完,有点想亲他,不过还是先逗他了一句:“你看到的本质是什么?莉莉玛莲是个男的?”
艾西礼道:“我看到的是弗朗西斯科·夏德里安。”
“弗朗西斯科。”他的学生第一次这样称呼他。
“我只看到了你。”
夏德里安大笑着吻住了他,然后以十分的纵容和狂妄讲:“好!既然你觉得这幅画画得不好,那就不要了!”
艾西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