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打什么马虎眼。”她不耐烦地说,“你交过几个女朋友啊?”
梁恒波不出声。
梁小群叹口气:“打听过她现在的近况吗?”
梁恒波仅仅微笑一下,但他的微笑很淡漠,随后双唇紧闭。
服务员端来一碗葱油面,他把电脑摆在旁边,就慢慢地吃起来。
梁小群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她盯着儿子吃东西,问了几句他在上海的饮食、睡眠、以及各种事无巨细的。
末了,梁小群又提到一个新的人名:“小凤最近怎么样?你在上海,和她定时视频吗?”
梁恒波点头:“比你想象中得更频繁。”
过了会,梁恒波若有所思地说:“比起宋方霓,小凤才是我生命里最重要且稳定的一个女人吧。”
梁小群倒是抓住他语句里的漏洞:“所以,你明知我刚才说的人是谁。唉,女魔头就是女魔头。”
关了电脑,梁恒波又接了通工作电话。
等再想起面条,碗里的面条已经变得粘稠不少。他放下筷子,返身回到办公室。
到了晚餐的时候,梁恒波顺嘴问他助理,上海哪里的韩餐比较地道。
助理也是跟着梁恒波从北京来的,不知道具体情况,随后问了问上海的同事。
“说是虹桥那里有家爱琴海商城,附近有个韩国城,有不少韩国人,据说韩餐比较正宗。您是想吃韩国炸鸡?”
说到韩餐,现在流行吃的韩餐都是炸鸡之类的。他摇摇头:“了解一下。”
助理转身要走,又被叫住。
“那家爱琴海在南边?”
“对,闵行区,但是,开车过去也并没有多远。您想吃哪家,叫同城跑腿,干脆,我直接开车买过来。”
“距离太远了。”他用平常语调说了一遍,是没兴趣的。
他助理将门关上前,看了一眼自己上司
在明面,梁恒波独立开发通信业务,负责北京区的ai实验室,实际上,科讯全国的整个事业群都在向他汇报,但是,他的职位,对内对外目前也都是比较模糊的。
科讯目前公开的14位高管,其中一位已经定居在国外,隐退将近两年,如无意外,梁恒波马上就要经过投票进入董事会,正式成为科讯总部最年轻的副总裁。
但梁恒波的岁数实在太年轻,三十岁都不到,占的业务分量再重,但地位在为科讯创业打下汗马功劳的老臣们里不稳的。更别说,曾经强力欣赏和支持他的总裁就业务方向产生分歧,梁恒波南下报告,两人好几次不欢而散。科讯都在传他要走,甚至,市场部已经把媒体发言稿都写好了。
梁恒波在20个月里继续安稳不动,科讯总部对他的态度也很暧昧。
他属于做技术出身的人里,好沟通的领导,但好沟通不等于好商量,与此同时要求极高。不过,梁恒波在科讯是走是留,身为副手,自己的命运也是和梁恒波同进退,倒也不必太担心。
助理在楼下正好碰到崔越。
崔越是过来找梁恒波汇报项目进展,站在走廊上,梁恒波随口说:“听说这项目进展好像有点慢?”
崔越断然否认。
梁恒波继续听他汇报了几分钟,没再说什么。
等走出门后,崔越内心疑惑,梁恒波最近影子都没出现,冷不丁地,却说出这句话,肯定是谁在背后打了小报告。
内心把人选筛了一遍,最后,崔越心想,可能就是宋方霓。
她看上去太精明漂亮,很像那种当面笑着夸人,背后无情地写邮件抄送全公司的外企女。
再和宋方霓单独见面,他们继续谈在其他平台上反馈的客户数据。崔越说在其他平台上插追踪程序,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需要“打通关系”。
崔越说:“我认识几个内部人士。宋总对进度不满意,我们都可以解决。”
他这么直白。宋方霓在面上不动声色地听着,这是什么情况。
回去后,她对欧阳文说了几句,欧阳文不以为然,他说:“你做事还是太嫩了。”
国内互联网公司内部的腐败比想象中更严重,资源置换的情况时有发生,属于灰色地带。
“国内的几个互联网大厂,自身既是供应商也是大渠道,一般来说,他们都会建个额外公司做这种事。你就继续等着,他绝对会暗示你点什么。”
欧阳文话锋一转,说之后几天要参加一个时尚杂志举办的经济人物峰会。
说着,他看了宋方霓一眼。
“你不会吃醋吧?邀请我的编辑,是一个大美女。”
宋方霓还在思考着崔越的提议,摇摇头。
鲍萍当晚也发来一条链接,激动地说老宋,自己深爱的乐队被请来当伴奏乐队,由地下乐队走向商业化了。乐队能赚钱了,开心。
发来的视频有歌名,歌名还有些眼熟,《百无一用是缱绻》。
这支乐队,就是梁恒波的声音曾经出现过的乐队,事隔几年,这乐队改名为“白条乐队”。包括主唱也一改那种要死不断气的唱法,□□了两张专辑。不得不说,才华是遮不住的,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
欧阳文凑过来,他说:“你周六要和我一起去参加这峰会吗?”
她不应该去的。
但是,宋方霓听到自己轻轻地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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