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确实守信。
他也确实有权势,他叫的太医乃是太医署首座的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手针灸功夫出神入化,许多宫妃对他都极为客气。
云才人望着这位年轻的太医,甚是迟疑。她从未接受过太医的诊脉,一则够不上,二则贤妃不许。
她看了看默然不语的女儿,猜出与她晚归的那夜有关,亦是沉默着将手放上了看诊的软布。
“娘娘咳疾已久,虽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却难以根除。原先微臣还以为只需喝下几帖方子便可,如今看来倒是不行。”
路长鸣皱着眉头,表情不算太轻松。这位才人的身体实在太差,只需观她毫无血色的面庞与嘴唇,便知若是拖着不治,恐怕命不久矣。
他又犹豫道:“若是喝药拖着,自然可以多活几年。但若施以针灸,配上药材,微臣必能为娘娘根治。只是,这咳疾牵动了肺腑,须得……脱衣。”
云才人闻言一惊,吓得将手抽了回去,六神无主地回头看了眼女儿。
周菱听他那“多活几年”的话语亦是被吓得不轻,由此这针灸的法子便如救命稻草一般。她捏住母亲的手,道:“试一试吧,若是没有阿娘,我也活不下去。”
云才人望着女儿含着泪的双眼,只得无奈地应下了。
待到太医走后,母女二人相顾无言,做娘的有心想问她是与何人纠缠到了一起,却怕女儿伤心,只得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将她引上正途。
静默了片刻,周菱终于开口:“阿娘,你信我,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过比贤妃更好的日子,过把所有欺负过她们的人都踩在脚底下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