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约能猜得到安秀的原话,无非是见不得他一人过节,便多多照顾。
她们一直都是很好心的一家人。
姜一绿和他对视片刻觉得有点不自在,如无其事地移开眼后听到他说:“不了。”
她转回视线,有些没想到,嘴唇张张合合半天才问出:“为什么呀?”
注意到她立即低落的情绪,林修白心有些发软,温浅解释:“云姨身体不好,我得回多伦多一趟。”
说到这儿,姜一绿想起他好像确实有一个阿姨。
酝酿了半天姜一绿还是有点泄气,撇唇卷翘睫毛低下,没劲的哦了声,“那我不等你了,明天就走了。”
看她的模样林修白指腹捻了捻,微微露出点笑,唇色湿润浅红,看着模样很好。
他像安抚小孩儿一样,“那今天早点休息。”
……
从星洲回陵县的距离近,车次也很多,票买得容易。
傍晚时分,窗外晚霞清晰,街边小摊炊烟飘荡,像老电影里的画面。
前一天孔星驰正巧来找林修白办事,见她要回家就热情的充当起了司机。
车在星洲南站停下,来往人员熙攘。
林修白先一步下车,从后备箱提出了行李箱。
外面寒风吹得厉害,姜一绿缩着脖子往羽绒服里躲了躲,露出的上半张脸表情可可怜怜。
她动了动冰凉的手指,不死心地又问:“真的不回去啊…”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很想问。
林修白凝视着姜一绿娇艳的脸,目光缓缓上移,对上她乌黑的眼瞳,有些忍不住。
他嗓音低低沙沙,轻嗯一声像颗小石子震动空气,麻麻的好听的不得了。
“行吧。”姜一绿抬了下手朝他挥了挥,干巴巴吐出了个,“再见”。
等姜一绿彻底消失在视野,林修白才回到了车里。
孔星驰单手撑着方向盘,朝旁边看,戏谑着问:“舍得上来了?”
林修白没理他,摁下车窗,从烟盒里摸出根烟,嘴唇微动,“介意抽一根吗?”
“抽吧。”孔星驰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车内安静,猩红的烟头在白日里并不显眼。
孔星驰瞧着林修白的模样,略微有些不懂,“哎我说,你既然这么舍不得怎么就不愿意跟人家回去呢。”
怎么会不愿意呢。
林修白眼底深沉,冷风呛进嘴里忍不住有点微微咳嗽。
但新年是和家人一起过的,而他唯一想成为她家人的身份。
是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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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日子和往常的区别不太大,年味越来越 淡,反倒是小孩们过得比较欢乐。
今年的春节照旧是回得乡下。
乡下的日子闲适惬意,姜一绿整天穿着厚重的珊瑚睡衣,窝在家里也不出门。
头发的缘故,再加上安秀总说起去年末星洲的一个还未抓到凶手的刑事案件,她就更加不想动了。
见她整日无所事事的样子,姜无苦走过去扯了下她后颈的衣服,“闲着干什么呢,带你出去走走。”
“不去!”姜一绿烦躁地拍下他的手。
姜无苦笑着呵了声,收回手在她旁边坐下,语气悠悠的,“你这脾气还更跟着年龄长啊。”
他视线往姜一绿头上移了下,恍然间想到点什么,斟酌了下,“不会是因为这头发吧。”
“你还有脸说!”姜一绿一个枕头毫不客气地砸在了姜无苦身上,“这就是你推荐的理发师!”
一到冬天洗头发就成了件痛苦的事,况且姜一绿很久没有剪头发了,黑发几乎要及腰就想着稍微剪短一点。但是乡下的剪头发技术她着实有些担心,犹豫了好久在姜无苦的担保下还是去了。
但最终的结果变成,要求剪到锁骨的头发变成了剪到脖子,要不是姜一绿阻止恐怕还能到下颌。
闻言,姜无苦扯唇笑起来,靠着沙发有些吊儿郎当的,难得夸她,“挺好看的,你这张脸什么不好看。”
姜一绿直直看着他,冷嗤一声,“你、给、我、滚!!”
“……”
他们家的年夜饭在晚上,檀木圆桌上菜色丰富。夜幕之下,家家户户尽是热闹温馨。
一家人桌上闲聊着,话题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从姜无苦的工作扯到了姜一绿的对象上。
安秀喝了口手边的果汁,瞧着姜一绿缓缓道:“一一,等过完年,和你那齐阿姨的儿子见见。”
突如其来的话题让姜一绿噎了下,差点被鱼刺卡住,她拿出嘴里的鱼刺,皱皱眉,小声抱怨:“妈妈你怎么还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