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迪留意到她的叹息,和她眼中些微的绝望。他没说什么,但她的眼神和他提起艾咪时一模一样。这使他大惑不解。他想不出洁伊有任何理由害怕他恢复记忆。他找不出合理的解释,所以他决心要弄个清楚。他向来如此,当某件事情使他困惑,他就非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他从不肯罢休。他姊姊常说他起码有一半牛头犬的血统--姊姊?
当他们三人在一家意大利餐厅共进晚餐时,他几乎没说话。部分的他在享受香喷喷的食物,而另外一部分的他则从各种角度检视他的记忆。如果他有个姊姊,他为何告诉洁伊他是个孤儿?佛兰为何也没有他亲戚的记录?这一点很奇怪。他可以接受他可能对洁伊编造了另一套身世的事实,因为他不了解当时的状况。但佛兰没有他亲属的名字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这样一来,表示他现在的确记起了“真正”的事实。
一个姊姊。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他的直觉都告诉他,他的理智可能有误。姊姊。艾咪。陆凯叔叔!陆凯叔叔!在他对佛兰的笑话发笑时,那稚嫩的童音却仍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不已。丹恩叔叔。陆凯叔叔。陆凯叔叔、陆凯叔叔……陆凯……陆凯……
“你没事吧?”洁伊问道。她轻轻覆住他的手腕,眼神关切。她可以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紧张的气氛。但佛兰却一副浑然不觉有何异常的样子,使她微微惊讶。
他注视着她,笑了,脑中也不再一片混乱。只要他拥有洁伊,他不在乎是否能够记起往事。“我只是有点头痛,”他说道。“开了一天的车,我的眼睛很累。”这两句话都是实话,只不过后者并非前者的原因。他眼睛的问题是出在的时候,必须在近处对焦,他看远处的视力和从前一样好。他有喷射机驾驶员的视力。
洁伊转头继续和佛兰说话,不过她依然可以感到斯迪的紧张慢慢消除了。今天下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他没有告诉她?她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惧,她只想回到那间小屋。
他们回到汽车旅馆以后,她看见斯迪回到自己的房间,松了一口气。她冲回自己的房间,拿起电话拨了佛兰房间的号码,电话铃才响了一声,他便接起了电话。
“我是洁伊。”她报上名字。
“有什么不对吗?”他立刻提高警觉。
“没有,一切都很好。只是我有件事情想问你,而我不想在斯迪面前说。”
佛兰很紧张。他们是不是发现了?“和斯迪有关吗?”
“嗯,不是、不完全是。那个死去的特工……他叫什么名字?最近我常常在想,他死了我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没有必须知道的理由,反正你永远也不会见到他。”
“我知道。”她柔声说道。“我只是想知道而已。现在他既然已经死了,他的名字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