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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要到什么程度,你才能跟我们叫个板?”
说话间,一群人已经来到实验楼的角落。
刚开学的实验楼空无一人,说话甚至都有回音。
有人推了花重锦一把,毫无防备的花重锦因为惯性直接被推到了墙上。
“这也能忍啊?不是说你老公很厉害吗?怎么不狐假虎威了?”
“说不定老公平时在家里比这还狠呢?所以习惯了吧。”
“真不生气啊?”那人又狠狠推了花重锦一下,手握拳,冲着花重锦的肚子就要直接打过去。
花重锦伸手拦下:“你们真的很怪。任你们欺负不好吗?还是说,羊尾的人只有在看到别人反抗的样子,才能找回自己那几不可见的自尊?”
原本花重锦是不想搭理他们的,可花鹤瑄给自己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借口——他现在的狂妄,都是傅琢祈给的勇气。
“或者说,”花重锦另一只手握拳,在其他人视线盲区里,狠狠给了面前人的肚子一拳,“抖要挨骂才能找到自己活着的价值?”
对方立刻痛得弓起了身子,花重锦打完一拳立刻收回了手,两只手装作努力格挡的样子摆在身前。
旁边有人发现了这人的不对劲,问道:“兄弟,你怎么了?”
其他人立刻猥琐地笑了:“不是吧,兄弟,你该不会被他两三句话就给说石更了吧?”
“噫!兄弟你这也太离谱了,就算他脸再好看,你也不至于这么狠吧?”
“疼……”那人捂着肚子,终于开口,“这小子来阴的,竟然打我!”
花重锦立刻一脸诧异:“明明是你们让我骂你们的,我真骂了,你怎么还急眼,污蔑我打人呢?”
看他疼的不像作假,也确实被花重锦用拐杖打过的花鹤瑄,第一时间上前撩起那人的上衣查看。
见他肚子上连点红印都没有,其他人又笑了:“行了兄弟,谁还不了解这废物啊,最多口头上说点狠话,他要是真敢打人,这些年还能混这么惨?”
“就是,咱们下次挽尊可以换个别的方式,不用这么离谱。”
“我没说谎。”被打的人也没想到自己这么疼,身上竟然一点印子都没留下,看向花重锦的眼里写满了惊恐。
这废物!到底怎么做到的!
花重锦欣赏了一会儿对方惊恐的表情,问其他人:“那……你们还想继续被骂吗?不想被骂的话,我该去找辅导员报道去了。”
“拿羊尾骂人,你不是男的?!”
“我又不羊尾,谁急谁羊尾。”花重锦冲几个人微微一笑,从人群身边走过,“下次有这样奇怪的癖好,可以不用费劲跑这么远,还绕路来实验楼,可以去我们班找我。”
“你……!”
有人追上去,抓住花重锦的肩膀,想要拉住他,却毫无防备,直接被花重锦抓住手腕,顺势来了个过肩摔。
“对了,人,我刚刚确实打了。”花重锦转过身,又冲人群眨了眨眼,一副挑衅的模样。
原本以为花重锦当初只是仗着自己坐在轮椅上,才敢对自己动手的花鹤瑄,顿时傻了眼。不止他,其他几个人也都傻了眼。
只有最先被打的一个喊:“我就说我没说谎!”
看着花重锦越走越远的背影,花鹤瑄终于回过神:“找老师!我们去找老师,就说花重锦在学校打架!”
不住校的花重锦去辅导员那里单独打了个卡,又去各科老师办公室交了纸质版论文。
文学批评史的老师因为十分欣赏他,叫住了他多聊了一会儿。
师生两人正聊到兴头,花重锦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抱歉老师,是我导员打来的。”
“你先接吧。”老师点点头,“应该是有要紧的事。”
花重锦接了电话:“孟老师好。”
“你现在在哪儿?”辅导员直接问。
说了聊天老师的名字,花重锦问:“是有什么事吗?”
“金融系的花鹤瑄带着人来我这里告状,说你在学校里打同学,这是怎么一回事?”辅导员问完,又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正好你也还没离开学校,跟你老师说一声,来我办公室一趟。”
“哦,好的。”
花重锦是去一旁接的电话,老师听不到。
“怎么了?你们辅导员有事?”
“恩。抱歉,老师,辅导员说我弟弟……是我爸最近刚认回家的儿子,带着其他同学去辅导员那里,说我打了同学。导员叫我过去说说具体情况。”
“啊……”老师被这短短两句话里的信息量给惊了一下,“那你过去解释一下吧。剩下的话题我们以后再慢慢聊,或者你也可以在今年的课业里写成论文交给我。”
“好的,谢谢老师,那我就先过去了。”
等花重锦离开,老师看着桌上的论文,叹了口气:这么有思想,也有灵气的孩子,怎么就摊上那么个家庭了呢!
', ' ')('花重锦任课老师跟辅导员的办公室不在一栋楼,等他到的时候,花盛昌竟然也已经到了。
花盛昌上来二话不说,就先语气严厉地质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打同学?!花家的脸,真要被你丢尽了!这么大了来上学还不好好学习!净给我整这些幺蛾子,你……”
大概是旁边还有好多老师守着,花盛昌看起来十分生气,但说出来的话力度倒是不算大。
一旁花重锦的辅导员孟老师皱眉撇嘴:“现在事情还没问清楚,怎么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指责孩子?还有,花重锦同学虽然比其他同学年纪要大,但是课业成绩一直很优秀,任课老师们也都很欣赏他,他没有像您说的那样不好好学习。”
“孟老师……”
“你先跟我说说,是什么情况。”辅导员说,“我认识你三年,也算了解你的脾气,他们说你打人,老师我是不信的。”
“老师,我没有打人。”花重锦一脸委屈,“我真的没有打人。我去学工办认证结婚的那个学分,鹤瑄他带着朋友去找我,然后他们就把我带去了实验楼,说……说……”
花重锦几次开了口,却都没能继续说下去。
辅导员顿时认定花重锦是被欺负的那个,给他撑腰:“大胆说,谁对谁错,老师们只帮理,不帮亲,不会因为什么原因就乱偏心的。”
一旁金融学院的老师也附和:“是的,就算是我们学院的学生,只要错了,我们也认;但如果你真打了人,也得给我的学生道歉。”
沉默了十来秒,花重锦才重新开口:“他们说,我拿结婚证去加学分,是因为很想被所有人知道,我跟一个男人结婚了。他们还说,因为我的结婚对象很有能力,所以想看我狐假虎威骂他们……”
话音很小,但不大的办公室里站了很多人,所以站得比较集中,全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孟老师的表情顿时沉了下去,金融学院的负责老师脸色也不太好看。
花重锦又说:“我……我本来不想搭理的,但是他们推我,把我挡在墙角,不让我离开。没办法,我只能随便骂了两句,他们说我骂得太过分,然后……然后他们因为说这个同学被我骂中了,这个同学不高兴,他们就自己打起来了。”
听着花重锦颠倒黑白,当时在场的几个人全都瞪大了双眼。
“花重锦!你胡说八道!”花鹤瑄第一个忍不住,大喊。
旁边金融学院的老师立刻制止:“你喊什么喊?让他继续说。”
“我看他们打起来,就趁他们不注意,赶紧跑了。”花重锦说得情真意切。
孟老师已经信了七分。毕竟这套说辞才更符合他所认识的那个花重锦。
金融学院的老师对这群纨绔们也早有耳闻,从他们说被花重锦揍了的时候开始,就对这群人的话略有怀疑。
来了人文学院后,老师先是咨询了对方的辅导员,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更多了几分怀疑。
此时听完这套说辞,金融学院的老师也觉得八||九不离十。毕竟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的小孩,怎么能打得过这么四五个人呢?
这四五个人要是真被一个瘦弱的男孩打了,还能不还手吗?
“行了,你们几个别在这丢人现眼了!”金融学院的老师知道花鹤瑄是带头的,对他说,“还不赶紧跟这位同学道歉!”
“凭什么?!明明就是他打的人!我们几个人全都看见了!”
一旁花盛昌也说:“两位老师是不是太武断了?明明这么多孩子都说他打人,你们怎么就信他说的这些?”
孟老师差点没忍住翻白眼:“您觉得,花重锦同学一个人,能打得过四五个大小伙子?”
一旁金融学院的老师也道:“这位同学的父亲,我能理解您相信自己儿子的心情,但是很明显,他们要是真打架,吃亏的也一定是人家这位中文系的同学。现在双方都很健康,没有什么伤,显然就是您儿子伙同其他同学,跑来冤枉这个无辜的同学,让他道歉,那是应该的。”
“爸,我不道歉!”
“不用道歉,都不用道歉。”花盛昌也不信花重锦会打人,但还是偏帮花鹤瑄。
金融系的老师看傻眼了:“我说您……”
花盛昌又看向花重锦:“阿锦,跟你老师说,是你惹了同学们不开心在先,他们告状只是来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而已,不需要跟你弟弟还有其他同学道歉。”
金融学院的老师彻底看傻了眼:“啊?”
一旁孟老师小声解释:“他俩是兄弟。”
花重锦却不像网上一样乖巧听话,反倒一脸犹豫之后,小声说:“爸爸,我不想撒谎。我明明……我明明没有惹他们生气。婚,是您让我跟祈哥哥结的,也是您想让人知道我跟祈哥哥是合法伴侣的,我只是听您的话,他们……他们却拿着我跟祈哥哥结婚的事来取笑我。”
说到最后,花重锦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花盛昌也没想到他
', ' ')('会说这么一番话,登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确实,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跟傅家成了姻亲,好让商场上那些人看在傅琢祈的面子上,给自己更多的利益。
花重锦的每一句话,好似都说得没有错。
一旁的两位老师一听,顿时不乐意起来:“你这个当爸的,平时都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啊!不仅违法干涉孩子婚姻自由,现在孩子受了委屈还让他道歉?!”
孟老师干脆直接翻出了花重锦今天刚重新填过的个人信息表格,找到伴侣联系方式那一栏,输入手机号码,打了过去。
“您好,我是花重锦大学里的辅导员,我姓孟。”
傅琢祈看到陌生号码的时候,本来是不打算接的。
但是看着有些眼熟的尾号,傅琢祈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在花重锦学校的册子上看到过,这才接起来。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现在花重锦同学在学校里遇到点事情,现在他的父亲也来了,又牵扯出其他的事情,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可不可以来一趟学校。”
傅琢祈看了眼日程表:“我现在有时间,可以过去一趟,麻烦老师稍微等一下。”
挂了电话,傅琢祈立刻让助理帮自己安排了车:“去瑾大。”
助理终于还是没忍住,问:“是夫人出什么事了吗?”
“还不清楚。”傅琢祈说,“所以要过去看一下。”
花盛昌都去了的话,看来不是小事。今天才只是报道的日子,就惹得花盛昌出面,小狐狸不会又委屈自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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